凌霜情绪一下没绷住,吞咽着嗓子,别开脸,任由眼泪打湿眼眶。
这世上,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没走出那件事。
吴胜男会记得她的生日,不过是因为,今天也凌霰的忌日。
凌霜哽咽着伸手,一把抱住她,低低喊了声:“嫂子。”
九年了,吴胜男一直单身。倘若凌霰在
,他们的孩子应该会比小金果大。
“我哥肯定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要不,忘了他吧。”
“你哥醋劲太大,会生气。”
赵小光本来要喊凌霜有事,看两个姑娘抱着头哭,自顾退到外面守着。
他都舍不得看凌霜哭,别人更别想看。
*
凌霜平复情绪出来,赵小光给她递了瓶水,说:“刚老杨那边打电话说,昨晚暴雨,市里怕有地质灾害,把那条进出山里的封锁了。”
“封路?”凌霜眼神重新变得尖锐,“刚刚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
“刚刚那是个实习生,业务不太熟练。”
凌霜低头看表,六点半,外面天还没黑。
一旁的赵小光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没一辆车经过,你的推理不可能有问题……”
“不对……”凌霜忽然沉下脸,快步往外走。
赵小光立刻快步跟上,追问:“怎么了?”
“早上那个看山人在撒谎。”他说昨晚车很多,但应该一辆车也没有。
两人立即驱车返回。
警车开出去几个路口,突然抛锚了。
赵小光气得跳脚:“我靠,不会吧,居然敢上这个,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赶上这种时候……”
凌霜正要打车,一辆白色路虎在道旁停下。
车窗降下来,徐司前那张俊脸出现在视野中。
“要帮忙吗?”他问。
从这里再回队里换车,一来一回起码二十分钟,凌霜把警官证递给徐司前:“可能需要临时征用下你的车。”
徐司前点头,笑道:“车可以给你们用,但我不做司机,还有,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事出紧急,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来开。”赵小光立即说。
徐司前随即下车,将驾驶室让给赵小光。
凌霜掀开副驾驶门,发现座椅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她自觉去往后排。
徐司前先上去,他腿很长,微敞着,存在感异常强烈。
凌霜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忸怩,她爬上车,在另一端坐好。
SUV后座宽敞,她和徐司前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不尴尬就是有点拘谨。
她可能心里有鬼,总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苦艾味。车窗开着,也没有用。
那种味道让她不敢直面徐司前,她仰面合眼想线索,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但是她昨晚干熬一夜,这会儿又刚吃过东西,困意上脑,没两分钟便睡着了。
“老大……”赵小光最先发现异样,瞥了眼车内视镜道,“睡着了啊?”
徐司前闻言,扭头望向凌霜。
车子晃荡,女孩身体倾斜,脑袋摇摇欲坠,这么睡,一会儿醒来会脖子痛。
赵小光开车,看不到后面。
徐司前想将伸手揽她,手指从她身后穿过去
,却在碰到她衣服的那一刻,触电般撤回。
就在这时,车子驶过一段减速带,车身猛烈摇晃,女孩“咚()”地一下砸到他肩膀上。
凌霜没醒。
徐司前想叫醒她,又舍不得。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失重、下沉,像是被堆满糖果的积雨云砸蒙了。
凌霜身上很香,甜甜的,像某种一咬就会爆浆的太妃糖。
车窗是她之前打开的。
这会儿风成了帮凶?()”,不断把女孩柔软的发丝往他脖颈里扫,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空气好甜,他喉结滚动着,想越界,想触碰,想将那颗太妃糖咬碎、吃掉。
这时,目的地到了。
赵小光一脚刹车,把车子踩停,凌霜往前,额头栽到椅背上,醒了。
积雨云消散,他那如裂土般的心,重新平静下来。
凌霜搓搓脸,自言自语道:“眯着了啊?”
徐司前没应声,转头看向窗外,他觉得现在需要阳光暴晒身体,才能将那些水分蒸发。
凌霜和赵小光跳下车,徐司前说:“我就不进去了,在车里等你们。”
凌霜同意这种安排,徐司前毕竟不是公职人员,保持点距离是应该的。
凌霜和赵小光爬上山腰,红房子已经人去屋空,他们到底来迟一步。
赵小光打着手电,在屋里找了一圈,很快发现了带有血的衣物、劳保鞋还有皮手套。
“老大,快看!铁证如山,这孙子昨晚就躲在这里。”
凌霜面色凝重,短促说了两个字:“快走。”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凶手似乎是知道他们要回来,故意把这些拿给他们看。
凌霰案警方十年都没有找到凶手,今天怎么会这么容易。
她想到吴胜男今天和她说过的话,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队里,心脏怦怦跳。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山中鹧鸪哀嚎,有些瘆人。
徐司前还在路边,万一……
凌霜大步流星下山,待看到倚在车边的徐司前,猛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