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很少见到他会对她笑。
上一次,好像是帮助霍还梦戳穿了她的诡计。
这么算一算,也有十几年了。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有种凛冬之下,处处盛开着桃花般。
这让她忽然觉得,即使无法得到他的爱也无所谓。在他充满恨意的时刻,这样的笑容也显得颇为美好。
甚至,她想象着,若有一天她废除他的武功,折断他的四肢,再用铁链将他束缚在自己身边。想到他终有一天会屈服于自己,跪地摇尾乞怜,她的唇边也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
“呀!”
黄公公突然高声喊道,脸上充满了惊讶,“此人背上,没有舆图!”
夏仁帝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眉心紧皱成了一个疙瘩。
周围的文武百官,包括几个王爷都好奇地凑了过去,想要看清楚什么。
在温复齐的背后,除了有几道略显狰狞的疤痕之外。
其他什么也没有!
杨沧海满脸诧异:“你身上,这疤痕……”
温复齐语气平淡:“都是我早年跑江湖混口饭时留下的。”
旁边的几个武官不由得点头。
他们看了一眼温复齐身上的疤痕,深浅不一,粗细不同,显然是江湖上的武器所伤。
温复齐抽了抽鼻子,感慨地说:“我家的家道中落,能活下来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如果不是遇到战王妃这样的好人,愿意收留我,我可能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众人相互对望。
战王妃这么好心?
大家都知道战王府是多了一个掌柜,但偌大的王府聘请掌柜很是正常,所以无人在意。
毕竟,以前的战王府是柳眉嫣当家,后来云沧鸾掌权换下人就太正常不过了。
所以,他们猜测,云沧鸾大概觉得温复齐这样的流浪汉比较便宜,才将他带回王府。
众人如此一想,都对风夜北
表示同情,认为他这一次真是无妄之灾。
之前还觉得风夜北是仗着军中声望,有意谋朝篡位的人不由羞愧起来。特别是之前那个副将,恨不得要给风夜北磕头赔罪了。
温复齐的心思活跃起来。
他以前觉得云沧鸾在打不过的时候就逃跑的行为有些“不够君子”。然而今天,他终于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抬手抹了抹眼角,“小人深受战王府的恩惠,本想赴汤蹈火以报答,却没想到竟然连累了王爷和王妃,我真是万死难赎啊。。”
风夜北:“……”
他总觉得这个人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熟悉。哦,不,是那种认怂的语气。他曾在哪里见过这种神情呢?
风夜北的脸色越来越黑,身上的冷气也越来越重。
这个死女人,竟然将整个王府的人都带坏了!不行!他一定要在回府后,好好严加管教他们。
在别人看来,风夜北的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因为被冤枉而愤怒。
金銮殿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最后,还是风霓凰打破了这份尴尬,
“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舆图,想必也出现不了了。”她看着鲁王和叶辛夷,轻声问道:“可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叶辛夷回过神来。
证据?
她确实掌握了证据,但还需要药王谷更多人站出来支持。
然而,谷主钟爱霍还梦,即便对北齐怀有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出面作证。
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跪下。
“臣女没想到世间竟有与沐亲王如此相似之人,是臣女认错了人。”
她语气坚定地,然后抬起头,眼神充满愧疚地看向鲁王,“先前我为了报仇,利用了鲁王殿下的仁慈之心,才能站在这里为沐亲王辩护。”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臣女愿受惩罚,
请陛下不要责罚鲁王。”
鲁王闻言,也立即跪下行礼:“父皇,儿臣只是担心四弟被欺骗,忧虑我国大好河山遭受破坏。这次是儿臣的错误,但儿臣并不后悔,对于细作一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儿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他这番话,反而让自己成了忧国忧民、甘愿背负骂名的好人,让人无法指责。
孟才英见状,立即出言相助:“陛下,这其实是个误会。如今战王殿下已经洗清了冤屈,这正是我们最期望的结果。鲁王殿下只是担心细作会从战王府入手,情急之下才做出了错误判断,实属情有可原。”
下一刻,周围的人纷纷附和,一起为鲁王求情。
而,风夜北拳头逐渐握紧,心中冷笑不已。
他跪在前面,无法看见身后求情的人是谁,但仅凭声音,他已经分辨出,至少有半数朝臣在为鲁王辩护。
他的三哥,手段果然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