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拳打得基本不痛,与其说是被打,不如更像是一种朋友间捶肩的玩笑性动作,栗山阳向甚至不用通过后退卸去力道。
青年主要是忽然被砸得有点茫然。
先动手的那方现在看起来反倒是轻松很多,颇有种跟傻子计较这种事干嘛呢的释然感。在吐出一口之前积攒的浊气后,就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那只箍在青年脖子上的金属颈环上。
“从装置的原理上来说,只要阻止两边的液体在中间融合,就可以阻止它的爆炸。但是三年过去,这位普拉米亚的试剂成分应该也更新过几次,无法肯定我之前知道的那种试剂是否还能产生作用。”松田阵平拿起钳子敲了敲颈环边缘,“按照常规的流程解法,还是将机械装置的结构研究出来,想办法直接把颈环拆掉更为保险。”
“就算你想获取对方信任,也没必要把炸弹随时戴在自己脖子上这一种办法。把装有化学液体的版本拆下来,取出里面的液体,然后装入相同颜色的安全试剂……”
“如果里面装有监测装置,普拉米亚不就发现装备了吗?”
松田阵平扫他一眼:“就我目前的观察,没看到可能装有这东西的模块……而且,我在尝试拆除的过程中也会不断更新对内部结构的了解。”
栗山阳向的大脑开始运作,他觉得松田阵平说得挺有道理。
他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哦,大概是因为习惯了这种直接偷懒作弊的方式吧。毕竟死一次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坐下。”松田阵平拍拍他的肩膀。
青年盘腿在河边坐下,头部微微后仰,方便对方半蹲在身前时可以方便地够得到他的脖颈。
不过看着对方直接开始研究他脖子上的装置,栗山阳向还是忍不住担忧地开口:“小心点,要是不小心激活爆炸就完蛋了。”
松田阵平已经拿着螺丝刀在拆螺丝,压根没分给他一个多余眼神。
栗山阳向:“真的可以吗?其实,我觉得最简单的办法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的风险最小……”
“闭嘴,你打扰到我拆弹了。”往嘴里丢了片口香糖,松田阵平气定神闲地开口,“要是不小心手抖,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青年立刻闭上了嘴巴。
手抖是不可能手抖的,前爆处组王牌这辈子都遇不到几回能让他手抖的机会,但拿来当让自己清净的理由倒是个好借口。
旁边,一大一小蹲在安全距离外安静地看着他们俩。
奥列格显然有些焦虑,忍不住用俄语问旁边的小孩子:“他们刚才是在争论拆弹的方式吗?”
“啊,大概是吧。”柯南托着下巴,一边看眼镜上显示的液晶屏,一边敷衍地回答。
不敷衍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告诉对方那俩人一开始好像是在争执一件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争执意义的事情吧。
看对方几乎将全部希望押在松田阵平身上的模
样,显然已经很难客观对待周围的事情了。
“是不是需要合适的环境和条件?()”奥列格环顾四周,就在直接在这里拆,环境还是有些太恶劣了吧?要是那位松田阵平失手了怎么办?如果连他也拆不掉普拉米亚的炸弹……卍()卍[()”
听到这里,不忍心看这个俄国壮汉再这样焦虑下去,柯南叹了口气,安慰道:“别担心,如果三年前你就亲眼看着他成功拆掉了炸弹,那么为什么不相信这个三年后的他呢?”
奥列格还真的被小学生这句话安慰到了——也许无关年龄与身份,他只是需要一些肯定来缓解心中的不安与担忧而已。
至于小学生自己,倒不是不担心那边两人的人身安全,但他在这方面的确只是个半吊子水平,帮不上太多忙,因此倒不如相信同伴,同时自己再做些其他努力。
比如……
“奥列格,你们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柯南眨巴两下属于孩童的天真双眼,“对于普拉米亚,你们又了解多少?”
奥列格对这个唯一会说俄语、勤勤恳恳帮他翻译的小男孩很难提起几分警惕。在对方有意无意地套话下,几乎没一会儿就将没什么妨碍的基础信息都告诉了他。
前面说过,他们是一个民间成立的反普拉米亚组织,组织名称叫做那多·乌尼齐特希提,领导者是奥列格的妹妹,一位叫做艾蕾妮卡的金发女性。
“普拉米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她喜欢用炸弹杀死她的敌人,并且在结束后用火烧毁她曾经用来制造炸弹的据点,以销毁所有证据。我们想抓她,但到现在还一直没能查清她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来了东京。”奥列格摇摇头,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艾蕾妮卡原先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儿子,然而他也……”
柯南一时间感到心里有些沉重,盯着追踪眼镜液晶屏的眼神都有些游离。
栗山阳向没有错过他们间的谈话——但很可惜,奥列格只会说俄语,为了和他顺畅交流,柯南说的也是俄语,导致除了他们俩的语气之外,青年捕捉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所以防间谍最有效的办法果然是发明一种全新的语言?
或者至少得是这个间谍不知道的语言。
不过思维能发散这么远,还是因为栗山阳向有些无聊了。又或者说,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上会让他有点不自在。
只要垂下眼帘,他就能看到松田阵平此时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头顶,发丝偶尔会扫过他的鼻尖,这让青年时不时感觉到一丝痒意。
同时,在研究颈环装置结构时,对方呼出的气流间或拍打在脖颈处裸露的皮肤上。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