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一众仙家还因着容仪的忽然出手而面面相觑,不想岑双又说出那样一番宛如平地惊雷的话来教他们目瞪口呆。
群芳宴上吹唢呐?这妖皇,又是何意?
不待细想,任性妄为的小王爷已重新举剑朝岑双劈将过去,瞬息之间来到岑双身后,出手便是又冲着别人心口,好不恶毒。
这次岑双不曾金蝉脱壳,却是一旋身将那致命一击躲开了,然而这并没完,容仪出手狠厉,招招致人死地,不过瞬息的功夫,岑双已躲了他三招,在容仪下一剑杀过来时,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那献艺台上,容仪却不急着追过去,他停了下来,就那样站在台上,以手拭剑。
岑双的身影出现在他席位正前方,他抬手将那件把他裹得密不透风的宽大斗篷解了下来,往后一丢时,正被月小烛接个满怀。
“看来是没得商量,狐王是非要与我比试一番了?”岑双道。
容仪拭完了剑,手上熟练地挽了个剑花,随后那剑尖便指着岑双,道:“云上天宫剑术超绝,却连接我一剑都不敢?那孤倒是要怀疑,这段时间妖皇尊主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
这可真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岑双叹了口气,他这叹气的神情,俨然将凤泱太子那“有苦难言”的精髓学了个十成十,还添油加醋了“被逼无奈”这么个情绪进去,所以他无奈笑道:“既然王爷执意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他朝前迈了一步,不过也就迈了这一步,身后便有人唤住他:“他虽年纪比你还小上一些,但他承袭‘天狐幻影’,乃幻影剑主,小双,你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幻影剑,与一心铃并称梅雪宫二宝,两者俱是狐神遗物,前者更有传说其为狐神本命神剑。当年狐神陨落千重雪境,其神剑便镇守于此,后来天狐为躲过那场天地浩劫,纷纷躲入雪境祈求神剑庇护,只是幻影神剑虽愿意庇护狐神后人,却始终不曾认谁为主,万万年过去,始终无人将幻影剑拔出,直到容仪诞生。
对于凤泱所言,岑双充耳不闻,更没有回答什么,仍不紧不慢地朝台上步去。
见他如此,凤泱只好道:“你无兵器,若执意去,便用我的佩剑吧。”天宫仙人擅使剑,凤泱太子自然也随身佩了宝剑,眼下他说着,手上捏诀便要召唤自己的武器出来助阵,却被岑双打断了。
岑双道:“不必,小王爷并未使用幻影剑,我又岂能用殿下佩剑,我们堂堂正正比试,自然点到为止,次一等的剑也可过招,小王爷,您说对吧。”
那华服少年不曾回答,目光若有所思地放到了岑双右手上,终于在嫌恶之外,流露出了一点感兴趣的意味。
原来就在岑双说话间,他的右手不知何时竟握住了一把青剑,那剑通体呈竹青色,不似寻常兵器,若是细看,还能看到那剑上隐约有青芒逸散,倒像是法器所化。
再看岑双本人,因着怕束手束脚不方便比武,他原本披着的宽大斗篷脱掉后,显露出的长袍色如剑青,青衣箭袖,高冠束发,负手执剑款步而行的闲适姿态,只观其身形风度,倒也能说一句:翩翩公子,玉树临风。
而容仪可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想伤人时他甚至连借口都懒得认真找,眼下岑双还没上台,他已经提着剑,身化残影,剑指眉心,持杀招朝对方攻去。
战斗一触即发。
上面刀光剑影目不暇接,下方仙人们交头接耳同样热闹。
“怎么真的打起来了,这不是群芳盛会么?那个妖皇到底做了什么,让小狐王如此生气,还是说他二位早前便有过节?”部分仙人还没反应过来,便问出了声。
“方才小王爷不是说了,妖皇一直往他那边看,小王爷的秉性大家都知道,斗胆一猜,私以为小王爷是觉得凭妖皇的尊容不配直视他,被看了几眼便觉得被玷污了,所以要挖掉妖皇的双目教训他。”有仙人答道。
身边的仙人却道:“可这理由未免太过荒唐,哪有一点待客之道的样子。”
“越是荒唐的理由,便越是那位小王爷的作风,你当容悉帝君在呢,还待客之道……总之这火没烧到咱们身上,就与我等没有干系,只希望这场比斗下来,妖皇那双眼睛还好端端地在他眼眶里罢!”
“怕什么,我看天宫那位殿下对这位尊主可不是一般的关心,有他在,想必容仪小王爷不会动真格的,所以说传言不可尽信,天宫还是很重视这位昔日仙君的,也是,群妖势力,半妖势力,如今大半握在妖皇手中,天宫重视实乃常情。”
有人闲不住讨论事情起因,自然就有沉浸式观战的仙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那些一直看打斗场面的,此刻听了这话,没忍住道:“什么不会动真格,你看看那些离得近的,仙羽宫金梧世子,天冥海泉客织霞,都开始给自己的席位结界了,那台上本就有防护结界,居然逸散到需要近处席位结界的程度,那位容小王爷,是招招不留情面,可怜那妖皇,如今被逼得只能死守,但这样拖着,哪里是个办法。”
“我见妖皇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现下更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九尾狐族终究是九尾狐族,妖皇半妖之躯,如何与上古遗族对抗,何况容小王爷还得了天狐真传,是为幻影剑主,如今天上同为五千岁以下的年轻一代中,他也是少逢敌手,可叹,这场比试,估计很快就要结束了。”
的确如这位仙人所说,岑双从一开始便没有还过一次手,容仪的每一次进攻,他均是用身法闪躲,若说他是在谦让,可容仪的实力又不需要他做这种表面功夫,若说他是在故弄玄虚,可在场使剑的仙君不少,他们一瞧岑双那耍剑招式,便笃定对方并没有藏拙。
红芪也不知从哪里端来了一碟干果,乐津津地吃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