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点了点头,又道:“我之前还在想,他们频频出现在两个困境中,究竟有什么含义,若是将之看成镜灵在时间门上给我们的提示,那便说得通了。”
容仪却道:“说不通,你怎么就知道两件事一定发生在千年前,说不定那三个道士活得久,茶山县一千年前,晴雪村其实是两三千年前的呢?”
“不会,
”江笑肯定道,
“无法飞升的凡人,不会活那么久,何况我们之前询问老伯他们三人的样貌装束时,不正和在茶山县听到的一模一样,这也证明了两件事之间门没有相隔太久,否则成百上千年下来,他们不至于一直都是那个样子,衣服都不带换的吧?”
岑双抖了抖袖子,附和道:“言之有理。”
江笑被认同后,非常振作,继续道:“我先前虽然想了很多,但其实心中还是挺认可容仪那般想法的,即这终究不过是水月镜花编出的一场接一场的纸人戏,到底是闹着玩的,所以这样的提示又有什么意义?直到仙骨一事后,我恍然察觉,这个幻境里的事,并非无稽之谈。
“既然仙骨被确定为非障眼法,那么我们用溯源之术听来的那些东西,也基本可以确定都是真的了,小半妖变成怨灵一事是真,他报复晴雪村一事是真,被仙骨掩藏怨气也是真……”
江笑在一边侃侃而谈时,岑双已经开始拍他的袖子了,拍了几下,里面的小骨头终于被他折腾了出来,似乎在责怪岑双不让它好好休息,怨气很大地跳起来,敲了一下岑双的手,不待岑双发作,倏地一下飞远,定睛一看,竟是藏到清音仙君袖子里去了。
察觉到岑双直勾勾的视线,仙君唇角弯了弯,伸手将袖中那一截莹白的骨头拿出来,朝岑双摊开手心,是个递给他的意思。该说不说,那蠢骨头到了仙君手中是真的乖巧,趴着一动不动,跟被下了降头似的,要不是心中清楚,真要误会那是仙君哪个相好的骨头了。
岑双并不枉费仙君好意,伸手便要去拿。
那截骨头眼下看着十分痴呆,很好拿捏,岑双便没有在意,指尖直接触过去,并没有料到那截骨头忽然清醒,在仙君掌心动弹几下,就要溜走。
是时,岑双直接伸手过去要拿骨头,仙君为了防止骨头偷跑而下意识一握。
巧了吗这不是。
小骨头兴高采烈地绕着他们交握的手晃悠一圈,大摇大摆地钻回了岑双的袖子。
岑双将手抽回时,刚跟容仪争论了几句的江笑刚好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偏头过来,问道:“贤弟,容仪居然说按照镜灵现存的灵智,是我想太多,你来说道说道,我这叫想太多么?我这叫合理推测!”
藏在袖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岑双不动声色,笑着回答:“其实,我倒是认为,贤侄,你可以想得更多一点。”
比如,既然镜灵要所见才能给纸人捏出一张与凡人一般无二的脸,那么在这个幻境中,除了合欢派那一整个门派的人外,其他有着完好人脸的人,都可能是它见过的真人。
比如,如果晴雪村是真的,茶山县是真的,他们的经历也是真的,在时间门上也大差不差的话,那么镜灵是否还想提示他们,这两桩事,其实彼此之间门还有着什么内在联系?
比如,溯源之术中,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嫌小半妖怨气不够,说晴雪村只是个跳板,他要给小半妖找一个能让他“脱胎换骨”的地方,若茶山
县那一城百姓乃至于城外的妖邪全部都在惊恐中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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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算脱胎换骨?
江笑道:“是了,为怨灵掩盖怨气的仙骨,可不就是那年轻的男子给的,能轻易便给出仙骨……他究竟是什么人?而这些事,镜灵又是如何得知的?它又如何会拥有那一截仙骨?”
岑双道:“虚幻之地,除非镜灵主动现身,否则我们也寻不到它,想来此事,也唯有继续走下去,才能得到答案,若是门后没有答案……之前小王爷不是说过,待我们此行结束,便会将镜灵叫来询问,届时也能知晓。”
江笑非常认同,且充满干劲,对岑双打气道:“贤弟啊,那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与清音仙君了,希望能早点见到你,然后去看镜灵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说罢,便走过去将他们面前的门打开了。
这次容仪早就做好准备,甚至连头发都重新梳了一遍,若是仔细看,还可以发现他不知躲去哪里换了一套新衣服,眼下他脚步轻快地朝前走去,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梨涡,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是要去见心上人了。
岑双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说起来,好像从回到这个幻境起,容仪就没怎么主动往仙君眼前凑了,倒也不是完全对仙君没有意思的样子,只是少了早前的志在必得,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原来没有发生原著中那样深刻的事,少年人的变心,竟来得如此之快?
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毕竟当纸片人变成真人,故事成为现实后,万事发展又不是他能控制的。就像他不能控制容清CP怎么就BE了的事。
唉。
“怎么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岑双不着边际的思绪,他焉嗒嗒地抬头,正撞入仙君眼底。
清音仙君,雪月之姿。高山雪莲,不可染指。
容仪,也不该染指才对。
岑双心头忽然一松。
就是,容仪哪里配得上仙君,上古遗族又怎么样,只有家世没有品性,红颜知己数不过来,见异思迁心胸狭隘,容小王爷,配个香蕉。
而且容仪不喜欢仙君了,那是容仪眼神不好,是容仪的问题,仙君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