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就算以岑双的记忆,也不一定每件事都还记得的从前,曾有一个人耐心地教导他。
那人说,这世界总是温暖多过黑暗,善意胜于恶意,要他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始终要保持一颗温柔看待世界的心,因为只有他的心温柔了,才能感受到世界的温柔,才能看到别人的善意。
岑双他就……听不懂。
他听不懂也就算了,还要杠人家,将一句话拆出来每个字都杠了个遍,直把那从不说脏话,也从不骂人的人逼得说了句,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
岑双那会儿不懂伪装,也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他十分认真地点头,还骄傲地说,若狗咬了他,咬回去可不够,非得再挠两爪子才解气!
那人沉默良久,抬手揉了揉小萝卜头岑双的脑袋瓜,十分温柔地道了句,乖,过去跪着。
不止罚他跪,还罚他抄书。
一百遍起步。
跪着抄书的次数多了,也就记住了。虽然他记住的也不多,就两字——温柔。
但也不能说这样的教导完全没有效果,至少如果有狗咬了他,他咬不咬回去,已经变成了视情况而定,换个说法的话,就是——全看他心情。
在水里的岑双心情烂透了。
本来就不开心,还要被人扒拉,扒拉他的那个还是之前咬了他一口的,这下便完全将岑双恶劣的那一面激发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清音怎么就咬了他一口,他只确定是这个人让他不高兴了,他这么生气,这人却还当着他的面笑,怎么可以。
他心情这么糟糕,这个让他心情糟糕的人,怎么能这么开心?
所以在找到仙君害怕的东西后,岑双头脑发热,想都没想,身体比脑子要快,张口咬了上去。
他自己都没有深思过这一举动的含义,只是叼着那一瓣淡色的唇,咬破了一个又一个口子,折腾出了道道血丝。
仙君却是会错了意。
他显然将岑双这个举动理解成了求救,所以在僵硬了一会儿后,渐渐放松下来,带着岑双往上游的同时,撬开了岑双的唇。
他在给岑双渡气。
一黑一白的发丝在水中碰撞,时而离得很近,时而又荡开很远。
不知过去了多久,岑双终于被清音带出水面,也是此时,岑双忽然尝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鼻尖也是同样浓郁的血腥气,这一变故让他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迅速松开了清音。
清音那张玉白的面孔在此时变得分外苍白,湿漉漉的白发三两缕沾在面颊上,夕阳之下,唇角的鲜红分外刺眼,又为他添了几分脆弱。
岑双看着他顺着下巴一直下滑,滑到水中又散开的血液,脑子乱糟糟的,问他:“你怎么了?方才,方才水里有什么袭击你?”
清音摇了摇头,搂着他的手一点点松开,按上胸口,手背青筋暴起,连指尖都是青白的,可想而知那是怎样的痛疼,可
清音却没有吭声,一直忍到痛疼退去,才抬眸看向岑双,深深看着他,才张口,未曾言语,便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整个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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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昏过去了。
可岑双很确定,方才水里什么都没有,他们也没有被任何东西袭击,而且,他刚刚问出那句话后,仙君看他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就因为他啃了他一口,就将人气得吐血,还将人给气晕了?
是啦是啦,原著里洁癖深重的主人公嘛,只能他强吻别人,不能被人强吻的。
而且刚刚到最后到底谁强吻谁啊……
岑双动了动几乎麻木的舌头,眼底的凶光随着念头的转换时有时无,手上的动作也是松了紧紧了松,好几次要将人扔下去。
但他看着清音苍白的容颜,又念及对方确实是为了救他,才搞成这个鬼样子,心中那股子气,莫名就发不出来了。
总归人现在昏过去了,多思无益,真要追究些什么,也得等人醒了再说。
这般想着,岑双一手将人扶好,另一只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竹叶青。
没晃两下,识海中便响起一个暴躁的声音,道:【你又要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岑双道:【这次不叫你,小荷呢?】
他这边话音落下,识海中安静了片刻,再说话时,便是一个奶娃娃的声音,唤他:【哥哥?】
岑双“嗯”了一声,道:【你出来一趟,带上骨头一起。】
小荷不似球球那般叛逆,在水镜崩塌后,她就将儡兽空间门当做第二个家,也十分听岑双的话,这边岑双刚吩咐完,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抱着截莹白骨头的小女孩。
小女孩飘在空中,亮晶晶的眼眸眨巴眨巴,刚要叫人,忽然顿住,皱了下鼻子,还“咦”了一声。
岑双看着她这个样子,眼眸微动,问她:“怎么了?”
小荷道:“哥哥,这里好像有小镜子的气息。”
镜灵口中的小镜子,自然是水月镜花里的那三千幻境。
岑双问:“你能确定么?”
小荷左右晃了一圈,朝他摇了摇头,沮丧道:“不太确定,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也许是我太想小镜子了。”
岑双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没再追问她,倒是小荷自己想搞清楚这里的海水是不是偷藏了她的小镜子,遂抱着小骨头飞来飞去钻进钻出,岑双被她晃得眼花,所以干脆在她又一次要往海底钻时,及时将她抓住,又将她怀里的小骨头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