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寺这么大的事情,伴随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几乎瞬间便传遍了紫禁城。
九贝勒府中,胤禟当即眼皮一跳,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当即套上骏马飞驰而去。路上还恰好碰上了同样匆匆而来的四贝勒胤禛。
两兄弟今日难得没有拌嘴,
座下又是上等良驹,半个时辰不到,人便已经赶到了山下。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二人皆是心下一惊胆颤,胤禛死死扣着手中的佛珠,木质的珠串几乎刻进肉里,转头凌厉的眸光仿若一道利剑,直直射向身旁之人:
“老九你说,眼前这个“东西”可是与你………”
“是!”
胤禟咬了咬牙,强忍着仿若擂鼓的心跳声,不等对方说完便直接承认道。“不错,如果爷所猜不错,二哥今日便是为此事过来的。”
胤禛闻言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眼中似是带着猩红。对着这双眼,胤禟第一次觉得没了底气。
神仙斗法也好,太子降妖也罢,众人心下无不好奇,但这般可怖的情景,敢冒着风险过来的究竟还是少数。
倒是几位成年阿哥们,除去尚在圈禁中的老大,其余竟也尽数都过来了。
不论真心担忧也好,生怕汗阿玛误会没有兄弟亲情也罢,在老爷子这些年狼爹教育下,至少面前站着的,没一个无胆之人。
某种意义上,老爷子这些年教育,委实算不上失败。
只见半空中不断亮起剑阵,自高处凛冽而下的青光仿佛带着毁天灭地之能,隔着数百米都能感受到那股喘不过气的威压。
仿佛回到了数年前那日,新世界的玄妙与强大,再次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无限艳羡与仰慕中,看着天空上黑寂一片,众人心下不免带了惊惶。胤禟身侧,老十忍不住惊呼出声:
“我去,那东西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连二哥都等闲奈何不得。”
胤禟咬了咬唇,本就苍白的唇色愈发面无血色。胤禛沉默地负者手站在一处没有说话。
后知后觉说错了话的老十忙闭上了嘴吧。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转,众阿哥不免若有所思。
一日过去,众人也没了回去的心思,山下一座座略显简陋地帐篷陆续搭了起来。
翌日,竟连宫里的康熙帝,也越过一众大臣的劝阻,带着一众御林军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
看到来人的那一瞬,众阿哥心下无不复杂:
“汗阿玛,前方情况未明,您万金之躯,如何能涉险来此。”
“是啊,汗阿玛,若是二哥在,定然不愿教汗阿玛您以身犯险。”
“是啊,万岁爷三思啊!”看着头顶上阴沉沉的天空,仿若雷霆一般的轰隆声,随侍而来的众大人不由得吓软了腿。生怕下一刻里头蹦出来个什么厉害的妖物。
然而眼前的康熙爷却是熟视无睹,一双利眸直直盯着最高处,素来威严的双目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良久,才听这人沉声道:
“乌鸦尚知哺子,朕身为人父,如何能在爱子危难之际独享安稳?”
此言一出,一众阿哥们心下登时又是一阵难言。人群中,胤禩情不自禁地抚了抚不甚灵活的左肩,当年汗阿玛那一脚力道极大,大夫当时便曾名言,日后必是要留下后症的。一直到现
在,每每雨夜,左肩上方必然酸疼不已。
十四下意识摸了摸后臀,砸吧砸吧嘴,只觉再没人比自个儿L更倒霉的了,额娘偏心眼子就算了,汗阿玛索性也偏到了胳肢窝。连一旁神色担忧的胤禛本人,也不由回忆起了早年险些被肆意汹涌的洪水淹没的瞬间。
总之,老爷子这里尚还在父子情深,众阿哥们只觉酸溜溜地,外加还有些一言难尽。
“怎么,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非常感动?”
一个修行之人,一个所谓神祗,无感尽是绝佳。山脚下那些人话音刚落,只见半空中被一团黑雾包裹的高大身影突然大笑了起来,绿眸中依稀闪过些许讽刺。
“哈哈哈哈,你看这人是不是太有趣了,明明可以眼也不眨地将你贬入尘埃,受尽搓磨苦难,也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再次将你拉入局中,榨尽最后一滴价值。”
“而如今,殿下亲眼看到这一幕,不觉得可笑至极吗?”来人语中尽是讥讽,丝丝缕缕的声音仿若伊甸园中诱惑夏娃的藤蛇一般,一双绿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
“可笑吗?可惜我可并不觉地。”
轻笑着拭去唇角的血迹,胤礽手中青光一闪,突然对着来人一剑斩过,迅即的剑光直直莫入那人身体,从始至终,胤礽的目光始终凛冽如常。
“咳咳!”耳边传来那人抑制不住的轻咳,胤礽没有停手,更没有多余的话,纷繁的剑阵再次从手中斩出,如胤礽此刻的人一般一往无前且势不可破。
看着眼前明显不支的绿眸野神。
心痛吗?或许有的。不论幻境还是现实那种心脏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下的感觉至今清晰可闻。但奇异的是,直至此刻,胤礽竟丝毫不觉意外。
胤礽自认并非敏感多思之人,踏入修行后心境愈发宽阔,在外游离多年等闲未有可以动摇意志之事。但眼见朝中这些年,父子君臣一轮轮闹剧争先上映。若说从没考虑过自然是假。
可不论如何设想,除去他如今以修士身份彻底跳出局外,否则他同汗阿玛之间,必然不乏一场你死我活。
作为陪侍汗阿玛时间最长的儿L子,胤礽比谁都清楚,汗阿玛他,是决计不可能放弃权位。
而太子,青衣仙袍的俊雅男子轻嗤一声,手中长剑再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