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京窈说:“膝盖。”
“谁撞的你?”
“一个品牌方的区负责人,”许京窈现在想起那个人的脸都还?一阵犯恶心,满眼厌恶,“有些人还?真是表里不一,穿得挺体面的,结果开口没一句是人话?,真是无语死了。”
谈浔向?来会藏情绪,心里再?不爽,表面上不会显出半分。
他抬手拦了辆车,跟许京窈一起上了车后座。
一路上聊了不少工作上的事,车很快就停到了小区门口。不是下班高峰期,夏季又燥热得很,小区里没什么人。
谈浔在许京窈身前蹲下,“我背你。”
“不用。”许京窈本能地想摇头拒绝,因为谈浔身子太瘦了,说得不好听就是营养不良,而且今天还?生病了,肯定比平时?虚弱无力些,她不想让谈浔本就不舒服的身体雪上加霜。
“上来。”谈浔吐出两个字。
许京窈下意识地问:“你行么?”
“……”
“……”
谈浔回眸,眯着眼凝视她,眼神里充满了质问和不解。
许京窈说错话?了,捂嘴讪笑,“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就不舒服,还?有力气背我么?”
谈浔说:“试试。”
“好吧。”其实住的单元楼离大?门口还?挺远的,许京窈自己个儿穿着高跟鞋跳过去,估计要折腾不少时?间,也就不扭捏了,大?大?方方地俯身贴上去,毕竟苦了谈浔也不能苦了自己。
谈浔的步伐很缓慢,但也轻松,就像吃完饭下来散步的中年夫妻一样?。
月明星稀,微风轻拂,远处传来鸟儿的叫声,亮着灯的窗户像方形宝石一样?镶嵌在住宅大?楼里。
谈浔很少笑,开心或不开心,嘴角都是一条直线,这一刻,他的嘴角莫名弯起浅浅弧度,只不过背上的许京窈没看见。
“你快生日了,”谈浔问:“想要什么?”
许京窈摇摇头,“没什么想要的。”
谈浔的额角挤出细密的汗,“这么年轻就无欲无求了?”
“是我想要的太难了。”许京窈憧憬地笑了笑,“真的很难。”
谈浔说:“说说看。”
许京窈看看星星,看看月亮,脑海中如幻灯片地播放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救护车的警报声似乎还?留在耳畔,“我想要女性在职场上不被骚扰看低,也想要生病的人全部都康复。”
不知道?是不是许京窈的错觉,谈浔的身子好像晃了晃,但很快又继续往前走。
借着月色看清他额角的一层晶莹,许京窈包里没带纸巾,就是顺手用衬衫的袖口替他擦了擦,动作很轻。
女人手腕上散发的香水味沁入鼻息,谈浔的心跳有一瞬滞停,几?乎是不可避免地,他心里萌发出微弱的愉悦。
“希望许京窈如愿以偿。”谈浔说。
就像六年前的初雪日那天一样?,希望许京窈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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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因为脚扭伤了,许京窈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画图,一旦投入到工作中,她经常会忘记时?间,窗外是什么时?候从骄阳变成弯月的,她没有注意到。
有些困了,许京窈收好桌上的珠宝画稿,正要关机下班,看见电脑屏幕上的时?间从2023年8月6日23:59分,跳动到了8月7日00:00分。
周妄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江市,平日里在忙着些什么,身为集团的总裁,必然少不了跟各种成功人士打交道?。
许京窈躺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揣摩着周妄的近况。
神游几?分钟,她又想起往年在院子里的好光景,一起堆雪人,熬到深夜的一对一辅导,还?有写着’金榜题名’的金链子。
那么美好的开始。
怎么会走向?这样?糟糕的结局。
许京窈越想心里越闷,长舒一口气,掏出手机,打开名为’ZZW’的相册,几?十张雪人和曲奇饼的相片里面,夹杂着一张人像。
那是唯一一张周妄的照片。
六年前在书画展上拍的,周妄给她道?歉,她用毛笔在周妄脸上画了几?根猫咪胡子,作为原谅他的代?价。
不知道?第多少次,许京窈点?开那张照片,看着周妄不情不愿的表情,还?是会想笑,“周周妄,生日快乐咯。”
后来的几?天,许京窈的生活恢复平静,脚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工作忙碌充实,她就能心无杂念地把周妄抛在脑后。
晚上,跟苏曼璐一起去吃日料,苏曼璐跟她说明天一起去首都出差,梵洛蒂克的创始人从巴黎过来考察,高管们都要去首都总部汇报工作,顺便在创始人面前混个脸熟。
八月十日,许京窈生日的前一天。
下午四点?,一架飞机从江市起飞,降落在首都。放好行李,正是晚饭的点?,苏曼璐带着许京窈去了附近的大?酒楼。
走廊上,苏曼璐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想到咱们公司出手挺阔绰的,安排的还?是五星级酒店,晚上要不要去游泳啊?”
“好啊,”许京窈也难掩开心,脚步都略显雀跃,“其实明天述职我还?有点?紧张,去游个泳缓解下吧。”
苏曼璐说:“窈窈,听说创始人还?提前看了我们每个人的简历,并针对我们的兴趣爱好准备了一份礼物?。”
许京窈说:“这你都能打听到?”
“人脉太广,我也没办法。”苏曼璐优雅地拨了拨头发,艳丽而自信,“我还?认识首都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