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责怪她,令其他侍女扶着姬问意回房,换上新娘服饰,她则换上礼服,朝清透的镜子中一望。
不知是镜子作祟,还是她现在本身身份已经有所不同了。
竟然隐约的在镜子里,瞧见昔年书商兴高采烈的穿好大婚礼服,满脸笑意止不住,又像是炫耀的侧头,对镜子外的人说。
“我好看吗?她会喜欢吗?”
“要是她不喜欢……不喜欢也嫁给我了。”
“我相信,成婚后她会喜欢我的。”
莫清薇仿佛听见了他羞涩又清朗的少年音色。
原来不是盲婚哑嫁啊。
她在心里默默改了一些细节。
女管家上来,为她整理衣冠,一边说:“老爷您怎么突然想起布置新婚夜?奴婢还以为您是想和江婉儿成婚。”
莫清薇淡淡道:“近来常想起过去的事情,才猛地发觉,与夫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相处过了。”
() 说罢,瞥了眼女管家:“少打听。”
女管家立刻低下头,低眉顺眼:“是,老爷。”
莫清薇穿好婚服,戴上玉冠,正要迈步走出门口,突然停顿下来,狐疑的转头。
她盯着女管家:“你怎么会认为,本老爷要纳江婉儿?”
女管家睁大眼,讪讪道:“之前江婉儿来过府上,奴婢偶然听了一嘴。”
莫清薇神色不辩:“继续说。”
“江婉儿打听夫人的性格,当时奴婢还以为,她是害怕主母性子不好,将来进府为妾受打杀。”女管家小心的觑着莫清薇的脸色,“奴婢还听了一耳朵,说是老爷……老爷……”
“我什么?”
女管家扑通一声跪地:“奴婢要是说了,还请老爷恕罪。”
“好。”
“江婉儿说,您想试试夜御二女……想让冷冰冰的夫人,柔情似水,百转柔肠,离不开您。”如此的污言秽语,女管家说着脸都红了,声音越来越小。
莫清薇:“……”
好家伙,这要是真的,书商简直不是人。
怪不得江婉儿一见夫人,就以为自己进府已成了定局,为了书商快活,特意准备了秘药以及房中术等等。
怪不得“夫人”要下死手弄死他,这要是她,作为一个在红旗下照耀的三好青年,莫清薇估计也很难忍住杀心。
简直不要太毁三观。
“我知道了。”她僵着脸离开。
走到婚房,轻轻一推开门,婚房内,眼前处处是红色的海洋,两个巨大的红烛点燃,静默无声的绽放明亮光芒。
莫清薇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床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她无比清晰的认识到,盖头下的新娘是姬问意,不是夫人,也不是别人。
窗外暮色四合,尽黑了。
只有一轮满月在高空悬挂。
莫清薇关上房门,朝床边走去。
离得越近,她心中涌出一丝丝喜悦的,难以自持的情感,说不清是书商年少时的爱慕与欣喜,还是莫清薇本人的,亦或是两者重叠,让她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拿过边上镶嵌在盒子中的玉如意,轻轻挑开新娘的盖头。
红烛下,是姬问意如画卷般美丽柔软的眉眼,红唇饱满水润,微张的檀口,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简笔勾勒出她细瘦而修长的脖颈。
再到她衣领系到最上面一颗的纽扣,完美的把禁欲与诱惑呈现出来,似乎是在引诱人去解开,去品尝。
然而她全心全意,无辜信赖,如水一般温软的眸光,一副不设防,任君采撷的模样,却无端的勾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施虐欲。
莫清薇从没想过像男子那般娶妻,或者站在男子一方的视角,以另类的视角,去看待,观察跟她朝夕相处的姬问意。
竟然如此的……甜美可口。
甜
得让人揉进骨髓里,融为一体,狠狠疼爱,看她是不是和眸中的水光一样凉,一样软,一样粘腻。
这一定是少年书商对“夫人”诚挚的喜欢。
跟莫清薇无关。
对,一定跟她无关。
不然在姬问意全然信任依赖她,执行她所有想法蔓延时,自己却想着如此可恶,堪称亵渎的罪恶欲念,真是让人唾弃。
莫清薇紧抿着唇,喉咙干燥,手抖得拿不住玉如意。
玉如意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而那被挑起的红盖头,轻飘飘的垂下,将姬问意茫然无辜的眼眸轻轻遮住。
“怎么了?”盖头里的姬问意轻声询问。
莫清薇深深地呼了口气,从容道:“没什么,刚刚冷风吹了一把,没拿住。”
说罢蹲下身,重新捡起玉如意,再次挑开红盖头,克制住目光,错开不去看姬问意的眼睛。
把红盖头拿开,莫清薇端详她的脸:“时间确实有点紧了,婢女们只给你化了个淡妆。”
新婚夜是新娘一生中最美丽的日子,应该是盛装打扮,浓妆红唇的,可能因为时间太紧,婢女只给姬问意描了浅浅的一层。
以至于和大婚的婚服有些不太搭配,不像是结婚,像是青梅竹马的少女们玩过家家。
莫清薇拉着她起身,坐在桌前。
桌上摆着各种吃食与酒,按照人间正常的婚嫁习俗,新婚之夜,新娘新郎需要一同喝下合卺酒。
莫清薇揣摩着少年书商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意,倒了两杯酒,一杯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