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众人左右为难,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福案急得满头大汗,虽然贵妃娘娘的品阶比江大人高, 但一个是后妃, 一个是皇帝亲表弟外加朝臣,一时之间还真分不清孰轻孰重,况且后妃要求杖责朝臣这种事, 大家还都没听说过呢,皇后太后都不会轻易责罚朝臣,更何况妃子。
“怎么,本宫说话不管用。”姜挽不一定能指使动紫宸殿的宫人, 但她一定能使唤得动她从凤仪宫带来的宫女太监们。
只需要给玉静一个眼神, 玉静就立马领会了主子的意思, 她唤来停在紫宸殿院外的抬驾太监们,强硬逼迫福案去找来杖责的刑棍,几个人围在江恒之身边, 架势十足, 看样子是真要动手。
江恒之看姜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有些被姜挽唬住了,但转念一想,这里可是紫宸殿啊, 陛下就在殿内听着呢, 姜挽在这里胡闹也好,说不准过两天就被陛下厌弃了, 然后他再去调查姜挽的身边人,陛下就不会阻拦了。
玉静又从偏殿里搬来了一把椅子,请姜挽坐下看着江恒之挨打。
贵妃娘娘身边的这群宫人真把仗刑的架势摆起来, 福案和一众紫宸殿宫人在旁边看着,俱是惊讶极了。
贵妃娘娘这是……真要打啊?
江恒之被两个小太监压着肩膀跪下,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瞪着姜挽,明显是不服气,但他忍着不肯说话求饶,宁可被打也不对姜挽行礼。
“江大人好骨气,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行刑的小太监吞了吞口水,心里忐忑不安,但他是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无法反抗贵妃娘娘的命令,心里一横,便挥手打了下去。
几棍子下去,江恒之面不改色,一声未出。
姜挽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笑道:“都没声啊,是不是没用力气啊,刚刚的不算了,现在开始你用些力气,没劲了就换一个接着打,本宫要听见棍子落在皮肉上实打实的声音。”
“是。”行刑的小太监被姜挽提点一番,被吓得再也不敢放水了,拎着棍子狠狠打了下去。
明明说好了是二十棍,实际打上去却将近三十,后面小太监打得都没劲了,江恒之也支撑不住了,虽咬牙隐忍,但还是有痛苦地呻.吟声从嘴边溢出。
“行了!”低沉的嗓音从殿内传出,同时,紫宸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众人纷纷下跪,都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去看天子的表情,福案更是后退了好几步,极力降低存在感,生怕陛下发怒牵连到他们这群无辜的宫人们。
姜挽也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往后看去,她只是始终垂着眼帘看地面,故意不与萧淮对视,她没有下跪,只是微微欠身,小声说句“臣妾拜见陛下。”
见萧淮从殿内出来,江恒之颤颤巍巍地想从地上站起来,但他刚一动后面就钻心的疼,立马又摔在了地上。
“送江大人回去,再让太医院太医过去瞧瞧。”
“是。”福案麻溜带着几个小太监将江恒之抬了出去,江恒之不善武功,就是一届谋臣,他能忍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被抬出去的时候昏昏沉沉说不出话,剜了姜挽一眼就晕了过去。
萧淮冷眼看着姜挽,覆手睥她,淡淡道:“紫宸殿外胡闹,成何体统。”
“妾身知错。”姜挽抿着唇认错,缓缓跪下,但她满脸写着不服气。
萧淮转身往紫宸殿里走,扔下一句,“进来。”
后面的姜挽起身跟上,但刚走没两步就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摔坐在石阶上。
萧淮慢慢悠悠往里走的步伐顿住,立马走了来回,不等宫人们上前将姜挽扶起,他就站在了她面前,蹙眉问:“你眼睛白长的?用处是观赏吗?”
姜挽瘪嘴,立马挤出几滴泪眼在眼眶里晃悠。
“摔哪了?”萧淮蹲下来去看她的脚踝,语气缓和了一点。
“膝盖疼,好像磕破了。”姜挽惨兮兮地回。
“真笨。”萧淮打横抱起她,大步往殿里走。
见陛下一把将人抱起,直接进了寝殿,本想上前来搀扶贵妃娘娘的宫人们都后退三步,面面相觑着不敢吱声。
殿内,萧淮将怀里的人放在软塌上,然后直接掀开裙子的下摆去检查她的膝盖,但刚褪下鞋袜,他就在纤细白皙的脚腕上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这是昨日夜里他用带子绑了她的脚腕,然后在姜挽最痛苦难耐之际,她胡乱挣扎弄出来。
萧淮顿了顿,继续卷起裤脚,查看膝盖。确实是被磕到,右膝有点红痕,估计会青紫一段时间,但两边都没有破皮流血,都算是轻得不能再轻的伤了,这点要是落在萧淮自己身上,估计他都什么感觉。
但姜挽眼泪汪汪,委屈地看着他,好像受了极大的伤。
“磕磕碰碰而已,真有那么疼?”
“若不是因为陛下,我怎会到现在还腿软,不小心摔倒在台阶上。”
萧淮无言以对,一提起就沉默起来,他微微眯眼,凝着姜挽的双眸,问道:“为什么让人打江恒之,是因为他对你不敬,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姜挽微讶,“还有别的事情?难不成江恒之在陛下面前说我坏话了!还是他干了什么针对我的事?”
估计是在萧淮面前说了什么怀疑她是细作的话吧,又或者真的拿出了什么有用的证据,不然萧淮昨天怎么会那么反常。
“……没有。”
萧淮放下她的裤脚,细心整理她的裙摆,“大庭广众之下杖责官员,对你名声不好,以后……还是关起门来打吧。”
“我名声怎么样有什么要紧的,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