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茗出门右转一里左右巷子内有一女尸,你去将她好生埋着立个碑。”
“是,大人慢走。”
吩咐后,摧雪重新戴上遮掩容貌的幕笠,隐匿身形快速离开青洲茗。
进入皇宫到自己宫殿时,胧雀早已在殿内等候摧雪,摧雪见是胧雀,不顾形象倒在软榻上,捂了捂额头,随意问她:“怎么样,你那边有进展了吗?”
“你说的对。”
“什么?”
“此前你讲卓清茵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果然,害得我心烦意乱,什么都没查到。”
“那你把她杀了吗?”摧雪起身抿了口茶静心,随后揉揉太阳穴调侃胧雀。
“没有。”胧雀瘪嘴,十分不服气,“不是你说的吗,杀了卓清茵会有麻烦,她的父亲是都察院头子,咱惹不起。”
“现在惹得起了,左右她父亲也投了楼齐涯与我为敌,杀了更好。”摧雪敌我分明。想起昨日卓毅还上赶着让她放过卓清茵,第二天就成了楼齐涯的人。
而这卓清茵似乎竟然也解了禁足,还大大咧咧欺负胧雀,似乎不怕得罪她了,着实有趣。
不难想象大概是因为楼齐涯的缘由。
她拿起一桃花酥喂给胧雀:“发生什么了,说说吧。”
“我这几日住在赵家,原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平静美好的查我娘那事儿,结果今天赵家那两姐妹在府中办了个什么琼花宴会,把卓清茵邀请来了,然后卓清茵还带了......”
胧雀原本高昂的语气沉下,微顿:“还带了李毅。”
“哟,卓毅李毅,两毅相逢必有一老丈人,”摧雪往嘴里塞了块桃花酥,“话说姑娘家宴会,他一大老爷们去那干甚?”
“人家如胶似漆般恩爱嘛。”胧雀怪声怪气道。
“我没想到,李毅那个呆头竟然把我童年糗事全告诉卓清茵了,被卓清茵当成笑料大肆宣扬,气死了气死了,忍不住找她干架,却被李毅拦住,那架势,生怕我伤他亲亲未婚妻一根根毫毛似的!”
“卓清茵那小人得志的挑衅嘴脸,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一拳揍上去。”
胧雀义勇愤慨描述,不禁让摧雪想起方才沈珂回头时的笑,颇有些共情:“她不会得意很久的。”
“什么?”胧雀见摧雪似乎又想到什么鬼点子神色期待问她。
“你先好好查你母亲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管,我来。”
胧雀扑向她,“是啊你最好了!”
“对了,这几日我陪着姑姑,发现她在午夜的时候神智似乎会回笼,你得空便挑这时间来一次吧。”
摧雪点头,又似乎想到什么:“你答应楼齐涯的簪子可给出去了?”
胧雀神色怔愣,忽然反应过来摇头:“还没,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怎的?”
“将簪子给我吧,我亲自给他。”摧雪心中有自己的算盘,没注意到胧雀神色微变。
“你喜欢他吗?”
突然这么问,摧雪抬头看向胧雀,沉吟几秒随后回答:“当然是喜欢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喜欢楼齐涯,但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抹喜欢的分量有多轻,胧雀却不知道。
“你不介意他喜欢沈珂吗?”胧雀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忧。
“抢来便是。”
“那贺觞呢?”
贺觞是武林盟主独子,摧雪养母贺萱是武林盟主之妹,因此摧雪从小便与贺觞关系很好,而摧雪在给胧雀的信中,也曾提到过儿时喜欢过这个名义上的表哥。
摧雪听闻沉默,随后仰头叹气,笑着感慨:“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良缘啊。”
胧雀听懂了又没懂但是却没再继续询问摧雪:“那好吧,你记得无论是谁,都要现以自己为重,如若是某天你为楼齐涯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那我便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就算你会恨我。”
见胧雀神色严肃,摧雪揉揉她肉肉小脸,嬉笑:“我怎么会恨你呢。”
“反正我话撂这儿。”胧雀扒开咸猪手,叉腰告诫摧雪
“我也一样。”摧雪站起身,“假如某天你喜欢的那人伤害你,我也会不顾一切杀掉他。”
摧雪话音落,胧雀嘴角微微僵硬,几秒后转身:“那成啊,我先去帮你取那簪子。”
“慢走。”摧雪重新坐下。
待胧雀走后,摧雪似乎是想到什么,起身打开柜子,寻到一物什,将里面双鱼玉佩捏在手心。
再次张开手心时,那玉佩已成粉末飘扬四散。
要不是胧雀提起贺觞,她恐怕都要忘记自己无意中带来的这枚玉佩了。
这是贺觞送她的定情信物,早该毁掉了。毕竟摧雪自认恶人,这辈子做过唯一的善事便是成全贺觞与玊灵,发过最大的善心也是希望贺觞幸福。
当初婚约,她知晓贺觞应也是被他爹武林盟主所逼,玊灵也在那天晚上冒雨跪在她房门口哭得撕心裂肺,求摧雪不要拆散她和贺觞。
这也是她死遁逃婚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她发过誓,她这一生,只做一个这种善事,以后贺觞与玊灵再怎样,再不关她的事了。
至于让替胧雀送簪子,只因为她必须见一面楼齐涯。
今日那次见面属实不是个好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她可以自己争取。
太傅灭门此案凶手尚无定论,虽根据魏夫人口诉指认,还有作案动机都明摆着是她养父,可摧雪直觉总不会错,一股不对劲的感觉每时每刻都在心底叫嚣。
好在胧雀动作很快,在临近傍晚时,便已将簪子送到摧雪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