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歌点了点头,她知道季向宴能说出这句话必是安排好了一切。
可她的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幻想,也许爸爸已经没事了呢。
“嘟嘟嘟——”
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可被子下的手紧紧攥住床单,将她内心的紧张表现的淋漓尽致。
“喂?”
沈如歌露出茫然的神情,猛然,心怦怦跳个不停。
沈如歌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确实是爸爸的声音!
她想确认一番,内心忐忑不安,结巴道,“爸……”
“爸爸在,你的伤好些了吗?”
女人激动的眼泪仿佛要出来了,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手顺着声音胡乱的在空气中抓着手机,季向宴将手机放入她手中,“我没事,有阿宴照顾着我,你放心吧。”
“那就好,爸爸最近工作忙,让阿宴照顾好你。”
话落,沈如歌手缓缓垂下,脑子突然清醒。
这不是爸爸,不是,爸爸从来不会将她交给别人照顾。
以前哪怕是生病感冒这些小事,沈度都会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来照顾她,哪怕是上亿的项目。
那时候他说他就这一个小公主,当然要好好宠着,哪怕是打个喷嚏,他都会亲自来。
这次差点要了半条命,他没理由不出现,除非是他不能出现。
而且这个语气,她几乎一瞬就可以认定他不是沈度。
沈如歌呆坐在那里,表情没有一丝变化,没在说话。
季向宴的神色骤然一窒,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沈如歌压下心底黯然的情绪,做戏就要做全套,她深吸一口气,“爸爸你放心吧,阿宴把我照顾得很好。”
男人瞳孔微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好,那爸爸先去工作了。”
“嗯。”
季向宴将电话挂断,收回看她的视线,继续喂起了粥,一个房间三个人,每个人心中盘算着不同的小心思。
突然,“砰”的一声,季向宴转过头,身后的莫莫已经走出来房门,巨大的摔门声好像在说着她的不满的无奈。
“怎么了?”沈如歌询问道。
“没事,莫莫有事,先离开了。”
沈如歌一愣,莫名的苦涩从心底蔓延开,低下眸子,“哦。”
季向宴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中藏不住的温柔和宠溺,“等你病好了,我再带你去我们之前去过的那家温泉酒店好吗?”
沈如歌抬起头,眼睛望着前方,准备脱口而出的“好”硬生生被她给憋了回去。
女人不以为然,语气中带着狐疑的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过温泉酒店?”
气氛瞬间降低了好几度,季向宴仔细打量着她,看不出丝毫破绽,他似乎忘了,她是个演员。
一个被美貌所耽误的演员,众人只在乎她的美貌,先入为主的将她定义为花瓶。
季向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眼眸微闭,“我记错了,等你好了再带你去。”
沈如歌表现的有些期待,语气中带着雀跃,“真的吗?谢谢老公。”
“嗯,好好养病。”
季向宴收回视线的同时也将心中的怀疑念头打消了几分。
沈如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辈子演技最好的时刻没想到是献给了他。
刚醒来的沈如歌依旧十分虚弱,撑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
不一会困意便袭来,季向宴在卫生间打了热水,替她擦了擦身子。
等这一切都做完了后,沈如歌已经睡着了,季向宴轻声离开了病房。
来到楼梯口,他背对着光,模样阴晦暗沉,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中,另一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上面还燃着猩红的光。
男人吐了口烟圈,而后眉眼模糊的沉浸在指尖升起的烟雾里,分辨不清情绪。
他先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正在执行任务的傅云谦,“老傅,看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再出现在沈如歌面前。”
随后拨通别墅的电话,“张妈,收拾几套太太的衣服来市中心医院。”
那头的张妈语气担忧,“太太又进医院了吗?”
“嗯,她不记得你了,还有这两个月的事不准提起。”
张妈疑问,“太太为什么不记得了?”
季向宴义正言辞,不容抗拒的声音响起,“你只需要记得她是因为吊威亚出了事故,而你是别墅的新管家,其他的你一概不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瞧这架势太太肯定伤的不轻,张妈应声,“好的,先生。”
张妈慌慌张张的打包几件衣服,拿了洗漱用品便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正对上季向宴,他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驱车离开了医院,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劳斯莱斯停在季宅门口,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主人的不俗。
这便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当年那场大火过后,这里被烧的残败不堪。
被别人称作“鬼宅”,后来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里买了下来,重新装修成记忆中的模样,记在了史密斯夫妇名下。
他们对他来说于再生父母一样。
季向宴推开门,唐逸对着季向瑶侃侃而谈,而坐在沙发上的女子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的一切都还在,可又不在了。
看见他来了,立马起身,目光沉沉的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