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之前那样的冲动,现在的季向宴多了一丝冷静,他望着天花板许久。
淡淡的开口,“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了。”
唐逸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傅云谦已经离开了,毕竟他家里还有个祖宗要顾着。
而秦医已经在别墅中睡下,这几天多亏了他,不眠不休的照顾季向宴。
他看着季向宴那反差如此之大的脸,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有些放心不下,“我反正也是闲人一个,在你这借住几天。”
“随便,现在,立刻,出去!”
唐逸确保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还有力气吼人,这才沉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在楼下靠近大门的那间房,有什么事叫我。”
住靠近大门的那间房是怕他突然跑出去,他好及时的拦住他。
和季向宴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可以肯定的说,他的反应不对劲……
唐逸轻轻的关上门,在房门前足足站了十多分钟,确定房间中的人没有任何异样才下了楼。
房中。
突然,念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自从沈如歌不在后,张妈便把念念抱在了她那里养着。
一来季向宴也没心思照顾它,二来她也想有个念想。
念念跳入他的怀中,猫爪轻轻的摸着他的脸,在他怀中蹭着,似乎是在安慰。
随后它跳上桌子,一直喵个不停,似乎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季向宴见状起身,拔掉了手上正在输液的针头。
向着念念在的地方走去,念念的身前放着一封信,上面还放着一枚戒指,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手指颤抖的拿起了信和戒指,他呆呆望着眼前的两样东西,一言不发。
想要将信打开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将它合上。
良久过后,男人将信和戒指收了起来,放在了抽屉中,亲手将它锁了起来。
坐在床上,他没有勇气去看这信的内容,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呼吸不过来。
房中的季向宴看着这清冷的房间,轻轻躺在沈如歌睡的那边枕头上,脑中浮现的都是她依偎在他怀里的画面。
男人猛吸一口气,努力的摄取着枕头上仅剩的一点点她的气息,好像她真的在他身旁。
只见突然掩面失声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枕头,那模样狗见了都得心疼一下,可枕头的主人再也看不见。
谁都无法想象,那个站在青州食物链顶端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正抱着一个枕头哭的像个孩子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助感。
沈如歌,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报仇了,我只要你回来……
男人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季向宴早早的起了床,西装革履的坐在餐桌上用着早餐。
唐逸一起来便看见这副模样,不由得惊叹,若不是看见他这双红的略肿的眸子,他一定会觉得他已经走出来了。
唐逸坐在他的对面,试探性的问道,“穿成这样去公司?”
季向宴放下刀叉,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语气淡漠道,“嗯。”
“多休息几天吧,公司的事有李岩看着。”
男人淡淡的开口,“不了。”
他不想闲着,只要一闲着,满脑子便被沈如歌所占据,他快疯了。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谈起沈如歌,他们都知道,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连七年的时间,季向宴每天都用工作麻痹着自己,这些年聂家被他弄的家破人亡,沈如歌也已经不在,也算是报了仇。
沈度也被他送出了国,进行心脏治疗,可因为拖的太久了,效果甚微,依然昏迷不醒。
季向瑶当初说的季父季母还活着的事是骗他的,但他也不在乎了,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这些年季向瑶在青州混的风生水起,她凭着那张整容的脸进了娱乐圈。
虽然演技不怎么样,因为背靠资本,许多大导演都愿意捧她,一时间竟然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而季向宴,搬出了御华苑,在公司总裁办的休息室住了七年,从没回去过。
没了沈如歌在身边叮嘱着他,他经常将自己喝酒喝到胃出血。
工作累了就独自一人驾车到蓝港,在港口一坐就是一整夜,望着那海发着呆,第二天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工作。
工作强度大到傅云谦和唐逸见了都摇头,他们见着他,就好像是在看一具行尸走肉,机械般的活着。
这天,季向宴又组了个局,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就是陪着这位公子哥喝酒。
唐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拳又一拳的揍他,企图这样能让他清醒一点。
“季向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自己算算这些年你胃出血进过多少次医院了?!当初是你要报复人家,现在人家死了你又这副鬼样子装给谁看?!”
“你就是喝死了,她也看不见了!”
男人轻笑一声,是啊,他现在是死是活,她都看不见了。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仇也报了,唯一在乎的人也不在了。
喝的醉醺醺的季向宴稀里糊涂的向司机报了御华苑的名字。
当司机将车停在御华苑时,男人的醉意少了几分,望着这熟悉的别墅失了神。
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去公司。”
司机回了一句好,随后启动发动机,这时,季向宴鬼使神差的开口,“等等……”
男人打开车门,长腿迈下,腿不由自主的迈向别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