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缃峰,琉璃阁内。
一名戴着玄黑面具遮住左上角四分之一脸的男子,正坐在檀木色的椅子上。
即便被面具遮挡也掩盖不了他的俊美,尤其是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和流畅的下颚线。
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双唇现在略显苍白。
“师兄,无妨。并不碍事。外表只是皮囊而已。”他对着传音符淡淡说道。
“不必为我冒险。”
…… …….
连续三天,初宜到缥缃峰来为灵花浇水都没再遇见霜华仙君。
但是初宜不敢再放蛮蛮在这边撒野,怕打扰了仙君。
她自己走路浇水时都是蹑手蹑脚,生怕弄出点声响。
也不知道霜华仙君脾性如何。
初宜正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时,有一个身穿内门弟子服的小男孩从传送阵的方向走来。
初宜有点儿好奇,因为平常可没什么来缥缃峰造访的。
谁料,那小男孩注意到了初宜,就一改路线,不向缥缃居走去,反而向初宜走来。
初宜就更纳闷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男孩大约八九岁,长得胖胖的,脸蛋儿圆圆的、红扑扑,很是可爱。
“姐姐,姐姐。你帮我把这瓶药交给霜华仙君,可以吗?就说是萧峰主给的。”
他直接把药瓶放到凉亭的石凳上,不给初宜拒绝机会就跑回传送阵方向。
传送阵那边似乎有一个人在等他。
“瓶上的封条不要弄掉哦!”
他似是突然想起,回头又补充了一句。
“……”
“怎么样?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交给缥缃峰的杂役了。”
“稳妥吗?”
“稳妥吧?我怕霜华仙君。”
另一个少年一把捂住了送药小男孩的嘴。
“嘘!”
“你就不怕师尊吗?让你亲手送去,你就这样跑了。”
小男孩委屈地扁了扁嘴,一副快哭的样子。
“走吧!”少年推了推小男孩。
……
初宜望着石凳上的药瓶,欲哭无泪。
“……我也怕啊。”
无他法,初宜唯有硬着头皮前去。
“霜华仙君,刚有位弟子让我转交据说是萧峰主给您的药瓶子。”
初宜没有敲门或是大声呼喊。
因为她知道自己一踏入法阵范围,以霜华仙君的神识或耳目必然会得知。
她只恭敬地双手捧着药瓶,颈脖微垂,头低下,不敢乱瞧。
“放下即可。”
话音刚落,初宜就见眼前有两只纸鹤拉着一个小盘子,艰难地扑棱翅膀,摇摇晃晃地飞来。
初宜把药瓶放了上去,有点儿担心纸鹤拉不动。
只见纸鹤又笨拙地一上一下飞去。
初宜舒了口气,快步离去。
刚一走出缥缃峰范围,快到传送阵,她就听见一女子叫叫嚷嚷的声音。
“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霜华仙君的未婚妻!未来缥缃峰的女主人!”
初宜只见一面目清秀的女子站在传送阵前,叉着腰,用食指一边指着面前身穿内门弟子服的弟子。
弟子弯着腰,低声地解释着,缥缃峰非青云宗弟子不得进。
听她说的话,她应该就是天衍宗张掌门的女儿张漓,传说中霜华仙君的未婚妻。
她还是第一次在修真界目睹泼妇骂街般的气势。
因为平常大多数仙女都是冷冷清清,最多就只有些活泼点的。
初宜为免怒火乱烧,烧到自己身上,正想悄悄地回去,等张漓走了再离去。
怎料张漓一眼就瞟见她了。
她指着初宜。
“站住!”初宜停下了要转身的脚步,回过身来,恭敬地弯下腰低头行礼。
“那她呢,她怎么就可以进?”
张漓蛮不讲理。
弟子欲哭无泪。
“这,她是杂役。”言下之意,杂役当然能进去做杂务了。
“好呀,她一个下贱的杂役都能进。我堂堂缥缃峰未来女主人,不能进?”
弟子左看看右看看,这不为难人吗?
“我今天非要进这缥缃峰不可。”
说着,她气势汹汹地飞奔向着初宜的方向去。
张漓从腰间抽出一条九节鞭,狠力地甩向缥缃峰的禁制阵法。
瞬时,灵力如巨石投入湖泊中,灵力波纹从九节鞭向四周散发出去,波动眼看就要危及初宜。
初宜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想要保护腹中胎儿,全身的血脉骤然沸腾起来般,感觉有股气在周身游走。
初宜猛地闭上了眼睛,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当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平常照料的花花草草的藤蔓都抽长了,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堵绿色的屏障。
有些已被九节鞭灵力余波炸得皮开肉绽,成了残花。
初宜可心疼,却又庆幸,还以为是这些花花草草在报答她的浇水之情。
“好啊,一个小小卑贱的杂役也敢阻止我。”
张漓的灵力差点伤到无辜的人,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倒是认为初宜这个杂役居然敢出手阻挠自己,反而还想变本加厉。
她又扬起手中的九节鞭。
这次,居然是直直地向着初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