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不逊的少爷,眼下见他吃瘪,纷纷哈哈大笑,给大鹅鼓劲:
“大白干得好,咬他!”
“不管他吗?”一直在旁看戏的秦千澜看了沈墨一眼。
“不管,”沈墨耸耸肩,“我已经劝过他了,他都这么大了,总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看着大白长大,它不会伤人的,顶多捉弄一番,由他们去吧~”
言罢便挥挥手,示意秦千澜和孩子们跟上,她还得去给他收拾出空床出来,没空管作死的人。
秦千澜笑着收起折扇,不紧不慢地跟在沈墨身后,看来,这个沈小姐当真有手段。
而另一边的裴智就没这么走运了,他被那只鹅又追又咬,还掉进了臭水沟里,是阿孝忍着恶臭把他捞了上来,他还不领情,拳脚并用地泄愤:
“该死!你怎么这么没用,任由他们欺负我?!”
阿孝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少爷的脾气,默默受着,裴智打了半天也累了,也顾不上脏净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狠狠瞪着青绿的麦苗,踢了踢脚边的火石,突然蹦出一个鬼点子。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哼,敢放鹅追老子,不烧了你们地我就不姓裴!
凭借着多年点炮仗的经验,他三两下便打出了火星子,手一挥便甩到了绿油油的麦田上,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的麦苗正欲在春天茁壮生长,不想遭此横祸,叶片上仅剩的薄雪很快被烈火蒸发,火舌贪婪地将所到之处吞噬,转瞬便席卷了一大片麦田。
“恁这瓜蛋孩子,咋地在麦子里放火啊?!”
不远处原本在田埂查看麦子长势的几个农户瞥见了冲天的火光,大吼着骂了裴智一句,吓得他脚一滑跌倒在地,除了阿孝也没人有功夫理会他,纷纷抄起手边能用的器具,舀起水渠的水赶来灭火。
“走水了走水了!李伯家的麦子走水了,乡亲们快来搭把手啊!”
最先发现火势的农户奔走相告,又和扛着水缸来救火的众人一起泼水灭火,一时间鸡飞狗跳,人影交错,肆虐的火苗在眼前闪动,这般混乱的场面饶是混账如裴智也一时慌了神,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应是捅了篓子,可又不想承认,只能傻愣着脸,学村民那样舀水往麦田上泼。
待沈墨闻讯匆匆赶来时,只剩下一片狼藉的黑黢麦田,以及被烟熏得灰头土脸,傻楞在原地的罪魁祸首。
“沈妹子,不是俺为难你,只是这死孩子忒欺负人,你得给个说法啊!”
“谁说不是?我那麦子原本好好的,就不该让这大少爷来,真晦气!”一向笑脸待人的李伯也动了怒,拿汗巾抹了把额上的汗,黝黑的面容皱在了一起。
刚折腾完的一众农户累得东倒西歪,均是一脸不忿,有的是刚从农活里抽出身来,手里还扛着沾着土星子的锄头,大有想给他俩一家伙的架势,裴智瑟缩了一下,碍于面子还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动。
看着焚毁大半的麦田,想到自己熬了多少夜给这死孩子写的教案,沈墨只觉得心头燃起滔天怒火,而后缓慢扭头看向裴智。
裴智呼吸一紧,觉得小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