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吃下她喂过去的石榴,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他吐掉石榴籽后,方书漫眼睁睁地看着席慎泽又低了点头。
同一时间,他扯着她的手凑近他的鼻尖,轻轻闻了闻。
“用的我的沐浴露吗?”他掀起眼皮注视着她,嗓音低低地问。
方书漫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是他先用的她的沐浴露,可她却做不到像他那般坦然地面对对方。
她很慌张地回:“嗯,用……用错了。”
“没注意看,发现的时候已经摁了你那瓶。”她越解释越心虚。
越心虚就越不敢看他。
席慎泽察觉到了她的无错,但并没有就此放过她,而是追问:“好闻吗?”
方书漫乖乖地答:“还挺好闻的。”
席慎泽又问:“喜欢吗?”
她点点头,特别小声地告诉他:“很喜欢。”
席慎泽终于满意了,嘴角轻勾着松开了她的手。
就当她在说喜欢他。
其实她是就是在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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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慎泽和方书漫各自和亲朋好友商量过后,最终定在了周六请大家到家里吃饭。
周五是七夕。
上午天气还不错,晴朗有风,云追着太阳跑。
下午天空就变得阴沉了起来,但也只是阴天,并没有下雨。
方书漫在心里祈祷不要下雨。
倒不是因为她没有带雨伞来上班。
殡仪馆一直都有备用雨伞。
她只是讨厌下雨天要撑着雨伞走路到公交车站。
而且现在路程还比之前多了,坐完公交车后她还得换乘地铁。
下雨天出门赶路换乘多少有些不方便。
只是天往往不遂人愿。
临近傍晚的时候,开始下起雨来。
坐在工位上的方书漫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躲不掉。
丁开昭听到方书漫的叹气声,抬头看了眼她。
发现她正偏头望着窗外,满脸无奈的样子。
丁开昭主动开口道:“一会儿下了班我开车送你们回。”
他说的“你们”,包括方书漫也包括陈鑫月。
魏路生不用冒雨回家,因为他就住在殡仪馆的一间单人宿舍里,他的家就在殡仪馆。
方书漫听闻,连忙拒绝了丁开昭:“不用啦师兄……”
她正说着,席慎泽的电话就传了进来。
方书漫立刻接听了他的电话。
她的声音都无意识的变得温软可人,还带着浅浅的笑:“喂?”
席慎泽在听筒那端对方书漫说:“你下班后先别走,我正在去殡仪馆的路上。”
她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又明媚了几分,听话地答应:“啊,好,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后,方书漫告诉丁开昭:“师兄你送鑫月就好啦,我……”
她停顿了一秒才继续说:“我老公开车过来接我。”
丁开昭垂眸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点了点头应:“好。”
一直旁观的陈鑫月随后才出声,她像是开玩笑般问丁开昭:“师兄,可以直接送我到家吗?”
丁开昭故作没事似的笑着回:“怎么不行?”
“谢谢师兄!”陈鑫月瞬间开心。
半个多小时后,下了班的陈鑫月跟着丁开昭走了,方书漫在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到办公室继续等席慎泽。
魏路生还在办公室,方书漫问他:“师父你还不去吃饭啊?”
魏路生说:“一会儿去。”
方书漫心里知道魏路生是在陪着她等,也许是想看看席慎泽也说不定。
估摸着雨天路堵,席慎泽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方书漫跟魏路生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魏路生本以为她去卫生间了。
结果等方书漫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怀里抱着一盒饺子。
方书漫把从食堂打包带回来的饺子放到魏路生的桌子上,莞尔道:“今天食堂有饺子,还是您最喜欢的猪肉大葱馅,快趁热吃。”
魏路生抬头看了眼方书漫,叹了口气。
过了会儿,魏路生的饺子吃到一半,席慎泽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外。
他穿着一套裁剪得体的西装,手上拎着一把还在滴水的黑色长柄雨伞。
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如此时的秋雨。
方书漫在看到他的一刹那眼睛就亮了起来。
那神态特别像上学的孩子终于在放学后的教室里等到了来接自己的家长。
她语调上扬着跟魏路生说:“师父,他来了,我走啦!”
魏路生放下筷子起身。
席慎泽在这位老者看向他的时候对魏路上礼貌地颔首,自我介绍说:“您好,我是书书的爱人。”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的亲朋好友这样介绍他自己。
再一次听到他说“我是书书的爱人”,方书漫依旧心动。
魏路生也对席慎泽微微点头,没说别的,只嘱咐:“下雨天路况差,回家的路上慢些开车。”
席慎泽应允:“好。”
“师父,”方书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笑得眉眼弯弯的,提醒魏路生不要忘记明天的行程,说:“别忘了明晚要来家里吃饭。”
魏路生对她摆摆手,“我又没老糊涂。”
七夕的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