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昆虽然有些预期，但他仍然低估了女孩为穿上漂亮衣服，有多么豁得出去。
回到燕园后，羽生由美子和安娜，并没有急着把漂亮衣服上身，她们需要一个名正言顺。
遂开始免费地、竭尽全力地，挖空心思地给暂安小院打起广告。
“嘿，瑞莎，你知道吗，五道口有个神奇的地方，竟然能买到漂亮的印裙子。”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我都买了，你可以去我宿舍看。”
…
“噢，美丽的索菲娅，伱有多久没穿过裙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有个地方可以买到很漂亮的衣服。”
“多漂亮？”
“像你故乡的波尔多红酒一样，非常能衬托出你的肤色。”
“骗人的吧，这个国家没有这么高档的颜色。”
“你还不信，我虽然没买，但我有别的款式，要不你去我宿舍看看？”
…
“黛薇，听说你们明天有场聚会，有很多英俊的男生，你为什么不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呢？”
“我倒是想啊，可哪里有得卖。”
“有啊！就在学校外面，很近的。”
…
类似的对话，在今天下午的勺园内，随处可以听见。
这里是北大外国留学生的大本营。
后世专供来华留学生，和外国专家使用的九栋大楼，尚未规划，此时仍然古色古韵，曲水流觞，房舍十分有限。
消息在这种环境下传播，堪称迅猛。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这里多半留学生都知道，在校外北语对面，有个叫暂安小院的地方，里面有非常时髦的衣服出售。
与此同时，解决了内部舆论后，羽生由美子和安娜终于换上了漂亮的衣服。
在勺园引发一场直观的轰动后，两人按照约定，各自出发，去攻克她们中国同学，或者说外部舆论。
“小美，你今天好漂亮啊。”
“明慧，其实你也可以这么漂亮，如果攒些钱的话。”
“不，在我的国家哪怕有钱，也买不到这么漂亮的衣服。”
“不不，可以买到的，我这身就是在你们国家买的，校外，徒步过去一刻钟。”
“不可能吧？！”
“我可以带你去呀！”
…
“安娜，你的裙子真好看。”
“噢，秋珍，我的朋友，不要失落嘛，我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只是在校外刚好看到这款衣服就买了，秋珍，说真的，我很钦佩你们国家的快速发展。”
“你是在校外买的？！”
“对啊，一个叫暂安小院的地方，偷偷告诉你，店主可是一位东方大帅哥哦。”
…
在羽生由美子和安娜的不懈努力下，外部舆论也在快速解决，从她们的朋友开始，一层层向外扩散。
仅仅一个下午，当两人穿着极为漂亮而特殊的衣服，在燕园四处闪现般出现后，一场关于解放穿着的思潮，竟初步酝酿成型……
这一切李建昆暂时并不知道，在五点钟打烊之前，90百货又接待了三批留学生，他尚沉浸在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的小快乐之中。
直到晚上七点，他回到307宿舍。
“建昆，你小子一天天的玩消失呢？你心里还有这个学校么，学校炸了你都不知道。”
胡自强自己都觉得养成了习惯，每天不喷他几句，浑身不舒坦。
李建昆一听这是有事啊，也不在意，笑问：“咋了，学校有什么重磅新闻？”
“昆哥昆哥，我告诉你。”
吴英雄加入话题，换来强哥一个大白眼。
李建昆洗耳恭听。
“勺园的留学生那边，有些女生突然穿起了五颜六色的漂亮衣服，本来还以为她们放弃了自己提出的口号，不跟咱们好了，原来并不是，她们是在校外买的，还盛赞咱们国家经济开放之后，发展迅猛……”
听着听着，李建昆浑身忽泛起鸡皮疙瘩。
强哥见他瞪着个眼珠子，戳在那像二愣子样，狐疑道：“建昆，你这成天往外面跑，捣鼓啥呢，这事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李建昆猛回头望向他。
尼玛，这个燕园，简直卧虎藏龙啊！
一个个跟个妖孽似的。
“卧槽！还真是啊，你开始卖衣服了？啥衣服啊，不给哥仨一人配一身？”
唰！
李建昆哧溜冲去宿舍，不是舍不得三套衣服，是要赶紧去布局一下，明儿生意得爆啊！
北大今年虽然只有86个外国留学生，但还没毕业的，那可不少。
——
暂安小院。
王山河，金彪和陈亚军三人，正在张华的烧麦铺里喝小酒。
烧麦管够，菜嘛，只有一盘油炸生米，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腌萝卜，但不重要，喝酒看的是心情和人。
“要说这外国妞，就是不一样哈，那身段……啧啧。”
“也不见得，那个小本子呢，还没一米五。”
“但人长得也匀称啊，有前有后的。”
“我说你俩瞎惦记啥呢，跟你们有啥关系，建昆下手还差不多……”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建昆推着自行车出现在门外，招手道：“出来出来！”
“诶建昆，你咋又回了？”
“喝一盅啊。”
“喝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