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和平刀具厂,现在更名为“龙牌刀具二厂”。
晌午时分。
特意腾出来的二号厂房里,正在开讲大课时,门口外面,一行五人戳在一块,探着脑瓜朝里头打量。
这五人身份可不一般,全是科院大佬。
物理所的老管,抬手指着人头躜动的厂房里,说道:“各位瞧瞧,平时这些研究员利于业余时间,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懒得去讲……”
其实没少讲。
“现在可好了,正经工作不干,打个请假条,让人捎来,也不管批不批,闷头跑这来扎进他们的赚钱大计!”
老管顿了顿,道:“科院的纪律何在?科研秩序何在?这些研究员全被陈春仙带坏,甚至腐化了!”
“老管,这话可不能乱讲。”
陈春仙怒道:“伱们查我还说得过去,凭什么查服务部,服务部是民营单位!”
“这…老陈他?”
“报纸!”
首先他就没有财富分配权。
如果连科院都觉得他有问题、服务部有问题……服务部还能办下去吗?
服务部还不是重点,看问题要看透本质——民营科技企业,还有栖息的土壤么?
上辈子有没有这茬事,李建昆不清楚。他可不能因为自己插手后,让中关村的发展适得其反,让这缕80年代初的独苗火种,被灭掉。
“此事是件好事吧。”
老纪并不知道娘娘庙四合院,奔走不少地方,最终在龙刀厂找到林敬民,在他的帮衬下,才找到猫在家里烤火盆的李建昆。
自个现在无法脱身,情急之下,陈春仙掐了老纪一把,小声道:“去找小李!”
老母亲要收拾孩子,这事让他都措手不及。脑细胞耗尽,也不知该如何力挽狂澜。
“不过,且不提眼前,研究员们乐意给陈春仙的服务部干活,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确实有些乱套啊。”
老纪将头先发生的事,据实道来。李建昆听完脸色一变,眉头紧锁。
“服务部是不是你弄的?”
他看报纸有顺序,先从人报看起。看着看着,只见他略显浑浊的眸子里,陡然乍现一抹精光。
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能帮到自己,只能寄希望于总有办法的建昆。
“到底怎么了?”
说不得…只能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让他们不表态不行!
念头至此,李建昆看向老纪道:“先等几天。”
所幸培训圆满结束,来自全国各地的各单位的代表们,学有所成,已纷纷迫不及待返程。
他这边阴阳怪气的,弄得旁边几人也下意识蹙起眉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林薅过一些,老纪摆摆手,哪里有胃口。
午后,一支人马突然杀到服务部,陈春仙和老纪等人,被轰出办公室。连带他们的工作包,什么东西都不让带出来。
想获知消息,只能通过家人。
如此一来,时机成熟。
“暂时委屈他几天。”
——
科院。
某种程度上讲,陈春仙能捯饬起等离子体服务部,除他本人的影响外,最主要还是背靠科院这座大山。
不好说什么,闷不吭声回到房间,坐回窗边的五屉桌旁,翻阅起报纸。
他懂了,这是院里要跟他撕破脸皮。
婆娘飞快冲进来,以为他被关出个好歹,发神经。
婆娘狠狠剐他一眼,从菜篮子里掏出一圈子报纸,拍他手上,“你就折腾吧,这回是不让出门,下回我只怕要去炮局看你!”
“我要出门。”
“你不是院里的人?”
陈春仙:“……”
等离子体服务部这边,却是后院失火。
“我们是院里成立的工作小组,调查陈春仙同志和服务部的经济问题,希望你们配合,陈春仙同志留下来,其他人离开。”
这天是真冷,眼瞅着一场大雪不远。
“什么时机?”老纪忙问,“那要等到啥时候?”
娘娘庙四合院,北厢堂屋里,居中烧起一盆栗炭火,李建昆套一件军大衣,躺靠在太师椅上,旁边小凳子上摆着干果盘和茶水。
到底是天听难达呢,还是上面也摸不准对错,不好表态?
科院背刺……难呐!
上面不发话,谁能摆平?
他把干果拿给老林和老纪吃,天气一冷,不仅要保暖,还得补充能量,吃饱也就没那么冷。
“怎么样小李,老陈让我来找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老纪狂抓脑壳。
这……问题可大了!
陈春仙拿起桌面上的报纸,放在手上拍拍道:“我有诸葛相助,谁也甭想关我。”
服务部的账,按他们这个查法,根本经不起查。不提其他,参与姨妈巾和尿不湿研发的研究员,人均获利上千呐!
而他们本职工作的工资才多少?社会平均薪资是多少?
真爆出来,不知道要引发多大舆论!
这些李建昆都能想到,不过按照他的计划,不怕动静大,只怕雨点小,他沉声道:“现在时机不对。”
老管挥手指向四周道:“这家厂子我打听过,是一家私人挂靠厂,他陈春仙好门路啊,人家特地腾出一整间厂房给他用……我有没有乱讲,查查不就清楚了?”
比如前些天他一直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