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玛蒂诺直接跑了出去。
随着红色身影的消失,自清醒看到阿诺德的脸后,玛蒂诺近乎条件反射般的复杂负面情绪也随之淡去。
半小时后,Giotto上门,那时阿诺德正在收拾行李。
“阿诺德……”
男人天蓝色的眼睛移了过去,扣上手提箱:“等我回来再告
() 诉我发生了什么。”
Giotto明显也是临时赶来的,不像平时那样穿着体面,一头金发带着点小时候的乱七八糟。
“我不能告诉你。”他说,“玛蒂诺会住在我那边一段时间,你回来之后想找他的话……”
Giotto顿了顿,又说,“其实我建议你现在就去找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那样的反应,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阿诺德微微点了点头:“等我回来再说。”
从普鲁士拿走那些信件费不了多少功夫,阿诺德依旧花了几天留在这里。
他换了一张更大的桌子,又找人在院子里种下一排女贞树,距离正好,抬头就能望见,还保证下午金色灿烂的阳光能落在桌面,明晃晃的。
地下室也打扫了干净,不过还是凉飕飕的,于是阿诺德干脆把这个房间锁上了,随手把钥匙丢到了院子的草丛中。他不打算再进去,也不打算让其他人进去。
海克伦堡离俄罗斯太近,普鲁士这些年一直和俄罗斯帝国打个没完,明里暗里没少折腾。
但好在乡下足够偏僻,如果不在邮局确定位置,甚至没人会关注地图上这微不足道的一点。
回到西西里的小房子,里面依旧是干净整洁的,和阿诺德离开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窗户没关,书桌靠窗的位置落了不少叶片,他把手提箱放在书桌上,再次提起来的时候,底部沾上了很薄一层灰。
阿诺德去到了Giotto的住处。
从成立彭格列后,Giotto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新家是玛蒂诺托教会帮忙找的,似乎是之前哪个覆灭的家族留下的遗产,法院拍卖了几次都没人敢过问,最后干脆空置下来给教会当作临时孤儿L院。
彭格列买下了这里作为据点,划出一部分留给了教会。
有斯佩多和埃莲娜牵线,不少孩子都被领养了出去,留下一部分,等他们稍大一些,应该会送去附近的学校。
虽然不常在人前露面,这栋房子也没人会阻拦守护者的回归,教会的人见到他之后则是露出了相对复杂的表情。
刚走完前院,有小孩跑到他面前。
“您就是阿诺德先生吗?”那孩子有些拘谨,手指搅着衣摆,眼神四处乱窜。
看着那头红发,阿诺德说:“是。”
“他们说您和圣徒阁下吵架了,所以圣徒阁下才会搬来这边……”说着,他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可为什么不是您搬来这边?圣徒阁下拥有自己的家,她现在连家也回不了了!”
孤儿L很看重「家」的概念,在西西里就更是了,连Maifa都会拿「家族」来作为集团的正式称谓,他们重视每一个「家人」,有时比自己更甚。
阿诺德不太能理解,虽然在为某国办事,但严格说起来他没有国籍,落脚的房子有很多,会陪着他住在一起的不是家人。
所以他只是看着小孩,没回答。
不一
会儿L就有教士急匆匆上前把小孩拉走了,还向阿诺德道歉,说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就喜欢按照自己的逻辑编出些说服自己的故事。
——「吵架」。
阿诺德不清楚那算不算吵架。
他们没有吵过架,勉强算争吵的也只有一次。他应该永远也不会对着玛蒂诺做出类似「吵架」的举措,自己不是那样的性格,而且也不可能。
走到门外时,他还在思考这件事。如果说有什么值得阿诺德严阵以待的话,情报部门和彭格列并列排放,玛蒂诺则在另外的位置。
还没敲门,里面的对话声挤出门缝。
“我凭什么不能帮埃莲娜主持婚礼?她邀请我了!怎么说我也辛苦工作了这么多年,不是我吹嘘,纳克尔在神学上的造诣不可能有我高!”
“你要是把埃莲娜的婚礼变成一场大型贵族交流会,斯佩多会杀了你的,他绝对会。”
“呵,那就在门外立个牌子,贵族与狗不许入内。”
“……新婚夫妻双方的家人都是贵族,你想做什么?”
“Giotto,我现在知道Sivnora为什么那么烦你了。”
“我觉得他最近对我态度挺好的。”
“那是因为你打算把他立为家族继承人。要不是看在你算是他堂哥的份上,他至少每天五次对上帝祈祷,「能否让Giotto突然得失心疯,滚出西西里」。”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看中Sivnora,还是对他抱有最大的偏见了。”
“那当然是看重啦!我没多少时间了,哪有功夫对他有偏见。”
敲了敲门,门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在阿诺德推开门,迎向红发青年转来视线的瞬间,无法控制的糟糕情绪席卷了整个家族。
溢出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Giotto捂住了玛蒂诺的双眼。
用来休息的房间不算大,门口到沙发满打满算也就五步的距离。
沙发上乱糟糟的,毕竟Giotto从12岁就认识了10岁的玛蒂诺,关系不可谓不好,他们在私下说着说着就开始掐架的次数也不少。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