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市,报告单还有半个多小时出来,要不要出去走走?
格外被时光优待的温婉女人跟护士说了几句话?_[(,走向坐在长椅上,遗传了自己发色的少年。
或许是她有些过于操心了,不由忧虑起这反射头顶灯光的金属座椅,透出的森森寒气,会侵染自己才经历过一场大病的儿子。
“来的路上看到花坛里栽了几株茉莉,似乎有些缺水呢。”
“嗯…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不知道是谁种的,其实茉莉的花期很长,能开到十一月份。”
她爱好园艺的儿子说着,揭开压在刚抽了血的小臂上的棉球,确认那出血点已经止住后,将洇了一点红的东西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女人目光不由落在他还留了一小片青紫的手臂内侧,为了不影响打球,这孩子住院那段时间也是,打针一般都用左臂。
察觉到她视线的重量,幸村精市略显无奈地说:“已经好了。”
他不喜欢把脆弱的地方展露给别人看,是个性格意外要强的人,前几天的合宿也是,他几乎没有脱下过外套。
要知道他以往这个季节,都是把外套披在肩上的。
部长打球时再怎么奔跑也不会掉的外套,还成了立海网球部的八大怪谈之一。
顺带一提,还有个怪谈是真田同学无穷的体力究竟是怎样养成的?
关于这个幸村精市也很想知道。
以及他还想了解真田同学更多的事,包括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比如,那晚他是怎么做到帮他剥离“病魔”的?
原本幸村精市是不信那些鬼神之说的,说是不信,其实是不在意的。或许存在或许没有,与他并没有关系不是吗,他只相信每次网球与拍子接触时羊肠线的颤动。
人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达到某件事时,就会寄希望于一些虚幻缥缈的东西。
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时,他也向或许就在高天原之上的八百万神明发问了,苦难为何加诸他身?
并没有得到回应。
大概就像他之前那样,高天原上的神也对他这只困囿在水中落叶上的蝼蚁不以为意。
那天晚上幸村精市看到了一些,超出一直以来认知的东西,他之后针对性搜索了一番,了解到原来这个世界除了异能力,还存在不少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
他猜测自己遭遇的,大概就是某只妖怪、或者诅咒。
而深夜折回的少年,拥有祓除这些东西的能力。
真田鸠见很能打是真的,他昨天毫发无损地单一个照面,就放倒两个绑架犯验证了这点,但平日里经常突然有时离开,倒不一定是去跟人打架抢地盘了。
当然要对方自己开口才好,相信真田鸠见会有愿意跟大家坦白的一天。
而在那之前,他会尽量替他打好掩护。
仁王曾骗赤也说他外套不掉是用了别针,那孩子有段时间为了打败
他们,迷信于模仿了他们的外型就能获得增幅,天天把外套别在肩膀上打球。
或许后面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也是前者也说不定?
嗯……
未来另一个人对立海网球部怪谈,说不定会有很不错的反应呢?
幸村精市放下挽起的衣袖,今天不用去网球部,迫于横滨夏天的高温,他穿的是较清凉的便装。
接过母亲递来的保温杯,他忍不住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妈妈你没必要跟过来。”
幸村夫人佯装生气:“我怎么能放心呢,与其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亲耳听医生说了你恢复良好才能安心。”
幸村精市配合母亲,轻笑着把话题转移回去:“出去透口气吧。”
或许是他刚住院时太过沉默,顾及他的心情,又怕他这样沉闷对病情不好,以前总是端庄知性的母亲,逐渐变得爱絮叨起来。
这会又说起从护士那学了按摩手法,回家先在最近也辛苦了的父亲试一下。
因为那场无妄的病灾,很多人在无形中有了变化。
之前被困在病房里的那些日子,让幸村精市也开始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仿佛是压在他身上的无形阴影的具象化。
转院到东京综合病院前,突然昏迷在车站的幸村精市,被救护车送进的医院就是这一家。
当时他从急病中醒来后,除了四肢间歇性麻痹,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每天排查病因要做各种检查,他苦闷不已,闲时把院内逛了个便。
因而幸村精市知道一条近路。
他们穿过较为僻静的医院大楼侧门时,门外正好有两个人发生了争执。
是一个黑发凌乱的少年,脸上口罩戴的歪七扭八,瞪着眼珠子跟与自己差不多高,毫无特色大众脸的西装成年男子对峙。
“我不进去。”
少年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恹恹的劲,声音透过口罩又闷又低。
堵住少年去路的男人头疼地摁住额头:“你这小鬼为什么那么犟?”
少年踢了踢男人小腿:“再说一次我不进去,赶紧把我送回去!”
男人:“。”
男人深呼吸按耐住了对未成年动手的欲望,也毫不退让:“你的情况不能拖下去了,必须马上看医生!”
少年留意到旁边有了观众,丝毫不要脸地出声威胁:“你再不让开,我就在这里躺下睡回笼觉了!”
括弧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
男人无语至极:“那丢人的也是你。”
少年彻底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