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好了下楼。”手头动作却没有放缓,利落地把电脑放进了包里。
姜妤笙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径直朝三楼走去。
*
接近十点钟,一行人都收拾妥当,披星戴月地往住宿处走去。
夏风习习,人影稀稀,海浪声若隐若现,澎岛恍若又变成了记忆中安闲的小岛。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姜妤笙和薄苏走在前方,池棋、钟欣、韩冉、郑耘她们都远远地落在了后面,给她们留足了空间。()
时不时地,后方会传来隐约的笑语声,前方却是一派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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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笙没有太多的交谈意愿,薄苏偶尔开启话题,姜妤笙也只是淡淡地应两句,就此结束话题,根本没有给她深入展开的机会。
走出好远,薄苏终于切入正题:“昨天晚上打扰你们了。”
姜妤笙很淡地收下:“嗯。”
薄苏表示:“今天晚上我去珈禾姐那边住,拿了行李就走。”
姜妤笙愕然。
她脚步微顿,侧目看向薄苏,确认:“珈禾姐?”
薄苏点头:“嗯。”她解释:“她那里刚好有一间客卧,一直空着。”
沈珈禾是租了一整栋别墅开咖啡厅的,三楼一整层,都是她一个人自住的,确实很有余裕。
但姜妤笙不免为庄传羽担心。
她可以想象得到庄传羽知道这件事该有多气恼。
她不得不多问了一句:“是今晚,还是?”
薄苏说:“我租下了。”
姜妤笙:“……”
“你……”她想说些什么,劝她离开,可启唇,却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
她来澎岛,给出的理由是为了调理睡眠;她租到了房子,依托的是她自己与房东的交情。似乎她怎么说都有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嫌疑,都不合适,都没有立场。于是最后她只能缄默。
薄苏没有说这边的顶楼她退不退租,姜妤笙便也没有问。
两人间又陷入了无声。
空气中只余脚步声响荡,好一会儿,薄苏再次主动,问:“怎么会想到做餐饮?”
记忆中,姜妤笙也没有进过几次厨房,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表现出过对烹饪有特别的兴趣。
姜妤笙言简意赅:“机缘巧合。”
薄苏没有退却,追问:“那怎么会想到回澎岛开?”
姜妤笙微微沉默,才应:“因为合适。”
之前有过一段时间,澎岛客流量骤减,岛上许多店铺都倒闭了,为求出租,许多店面租金都做出了优惠让步,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场的。
“况且,传羽在这里,陈曙在这里,很多朋友都在这里。”
不论如何,澎岛都曾是她的桃花源地,承载过她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但这句话,她不愿意告诉薄苏。
陈曙。
薄苏在心底里重复这个名字,眼前浮现起少年离开澎岛,外出打工前,攥着一封信和一枝花在别墅门口长久徘徊的身影。
她不自知地蹙眉:“他现在也在澎岛吗?”
“嗯,偶尔回来。”
“在做什么?”
“创办了一个奶茶连锁店。”姜妤笙神色里有了淡淡的笑意,是为朋友取得了成就而感到的真心开怀。
薄苏
() 注视着,红唇抿紧,拎着电脑包的左手指尖泛出青白,没再说话了。
好在住宿处也没几步路就到了,两人间的无言,也不算太尴尬。
姜妤笙开了门,领着薄苏上楼,进门,而后看着她把行李箱拉出,道谢,道别,出门,下楼梯。
除了疏离的客套话,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对薄苏说。
薄苏走后,她关上门,返身回书房。
书房里,薄苏似乎早上出门前就打扫过卫生,折叠床安放过的地方,干干净净,纤尘不染,折叠床也已经工工整整地折叠好,放回原先那处不显眼的角落里了。
只有空气里残存的、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木质调冷香,还在锲而不舍地彰显着薄苏的曾经到来。
姜妤笙微微走神。
记忆里,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小妤姐?”池棋忽然探身进来。
姜妤笙侧身回神:“嗯?”
池棋问:“薄老师走啦?”
其实她们撞上薄苏出门了,只是明知故问。
姜妤笙应:“嗯。”
池棋踌躇几秒,吞吞吐吐:“小妤姐,你……和薄老师……嗯……”她似乎在斟酌措辞。
姜妤笙浅浅笑,眼神温和:“嗯?”
池棋心一横,鼓起勇气,求证:“你和薄老师以前真的不认识吗?”
姜妤笙眼眸静了静,否认:“不是。”
池棋从十八岁开始跟着她,从模具厂到舟稻,从鹭城北区到澎岛,几乎是她看着成长起来的,她把她当亲妹妹。
她不想骗她。
她坦诚:“我以前喜欢过她。”
池棋震惊,睁圆了眼睛,明显有一个“啊”字在嘴边欲出又止。
姜妤笙淡淡笑,反问:“不能接受吗?”
她态度平和,眼神宽容,仿佛她不能接受,也只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池棋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她解释:“我只是有点没想到。”
“那……那现在呢?”她小心翼翼地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