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端都被咬得破破烂烂,宋舒才放过那根可怜的吸管。
调酒师看看吸管,又看看宋舒,耳廓的红蔓延到脸颊,有些残缺的腺体也有点意动地分泌信息素,又被信息素阻隔贴阻挡。
信息素飘不出来,但本人却是深刻清楚信息素分泌的意动过程。调酒师眼睛亮亮的,像是发现什么大宝贝,和宋舒聊着有的没的,宋舒偶尔应一两句。态度不是很热情,调酒师却不会觉得不高兴。他看着宋舒蹂躏那根吸管,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领班总是和宋舒打招呼了。
冷淡点就冷淡点好了,床上不冷淡就可以。
调酒师态度热情,宋舒也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
他很饿。
不清楚是不是暴食带来的副作用,宋舒现在一顿饭根本吃不饱。他又去自助餐台拿了点食物,回来的时候调酒师正伸手,似乎想要拿他杯子里的吸管。
不,这么想也有点自作多情。
眼看着调酒师的手就要触碰到吸管,宋舒还是犹豫地出声提醒:“我回来了。”
那只手倏地收回,还下意识背到身后。这动作有点做贼心虚,调酒师又坐直,双手交叠支着下巴,努力装作没事人,“你回来啦。”
“嗯。”
宋舒点头,他说那句话只是提醒,免得发生一些误会。
调酒师是已经收回手了,但他还有点尴尬,想要做点什么,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恰好餐厅的电视台播放到某个军事新闻,他灵机一动,说:“你知道宋引星上将吧,前几天他的军舰登陆贝尔港口,好多人去看了。”
“如果不是我要上班,我也要去看。”
宋舒眨了眨眼,稍长的额发落在眼睫上,“贝尔港口就在附近吗?”
如果就在附近,他是不是能去看看宋引星,听说宋引星的军舰还停留在港口。
调酒师摇头:“很远呢,要请好多天假过去。”
泔水城是落后的,也是偏远的,交通不发达,不管去哪里都很远,像是被孤立的岛。
这座岛每天都有人来来去去,有人逃脱这里,也有人坠入这里。星际时代,再落后也是能够活下去的。
调酒师:“别人都说这里穷,可我来这里好久了,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其实也还好。”
他的语调有点软,像是嗔怪的撒娇,是Omega特有的声调。
“我出生在这里。”宋舒回想着自己的背景,说话不由自主有点慢,偏冷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带上疏离的故事感。
调酒师好奇:“你想离开吗?”
Alpha和Omega脱离泔水城的方法要比Beta多,比如傍上大款,参军等等。
这些方法Beta也是可以用,但在体质和精神力方面,Beta要比AO弱,甚至容貌也是会偏平庸一些。Beta想要脱离泔水城,似乎也只有脸好,或者学习好这两种可能性。
人生的不公平似乎在分化的那天起就决定了。泔
水城大部分Beta的命运都是庸碌地度过平淡一生。
调酒师虽然是Omega,但说这些话时,眼底有抹不去的失落和伤感,随后又开玩笑似的:“大概每个人都做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美梦。”
如果能傍上宋引星,那大概才是真正的前途无量。但调酒师也是想想,宋引星是什么人物?他们又是什么人,仿佛两条永不交汇的平行线,见面的可能性是零。
宋舒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他听完调酒师的话,有些干巴地把盘子里的小蛋糕递过去,“吃吗?”
调酒师有点惊讶。
宋舒每次去拿自助餐台拿食物,都盯这个小蛋糕盯得特别紧。
因为很好吃,也很难抢,这应该是最后一块。
宋舒却给了他。
调酒师的心情微妙地冒出点泡泡。Beta也可以这么绅士吗?
以前他的发情期伴侣是Alpha,这种情绪不可控的暴躁生物一点也不可爱。
宋舒把蛋糕又往前推了推,想了想安慰说:“做普通人也挺好的。”
面前的男生垂着眼,唇还有点湿漉漉的,低头时发尾分开,露出脖颈处的伤疤。浅粉色的,蝴蝶似的印记,调酒师没来得及看清,又隐没在黑发之间。
他身上有多少伤疤?
调酒师有些惊愕。他曾经想,宋舒那么完美的身材,却有这样一张缺憾的脸。可如果又想,西式制服下包裹的身体原本就是不完美的,Beta的身份又注定了这份残缺。
这样的残缺让旁观者遗憾,身体的主人却冷淡地什么也不在乎,会更想让人叫他露出别的表情吧?
念头一闪而过,调酒师喉咙有点干涩。
……
午饭时间过去,调酒师依依不舍地和宋舒告别。
宋舒回到自己的区域,下午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傍晚人流量更是翻倍。但这时候和宋舒换班的Alpha已经过来了,两人简单地交换视线算是问好,宋舒便呼出一口气,松松领带走向后台员工更衣室。
酒吧都是晚上才会很热闹,因为他脸上的伤疤,领班给他排的都是白天的班。
算是阴差阳错,宋舒也不是很喜欢和那么多人交流。
现在是换班高峰期,更衣室很多人,宋舒不太想进去,他在一边的走廊倚墙站着,耳边是更衣室里的动静,嘴里忍不住发痒。
很想咬点什么,心情也变得焦虑。
口袋里有调酒师给的一小块糖果,宋舒剥开放在嘴里。
硬糖,暴力地咬碎,碎糖尖锐的部分划过舌尖,短暂的满足之后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