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从来没有做出这种表情,步星谨更加确定眼前之人绝对不是青衍。
在步星谨坚定自己想法的那一刹那,脑海中被迷雾遮盖住的信息突然又恢复了过来。他清晰的回想起来青衍真正的模样。
步星谨并未对黑衣老者的话语作出回应,他默默地向后退了几步,然而却被手中的绳索牵引着暂停了动作。他并未在意绳子对面的人是否发生了变化,而是毫不犹豫地将绳索抛掷于地,紧接着紧盯着黑衣老者的每一个举动。
与步星谨紧张如临大敌的态度截然不同,黑衣老者显得从容不迫,甚至面带慈祥的笑容,仿佛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他接着说:“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呀?”
步星谨难以洞察黑衣老者的修为,也难以在他的身上察觉出任何危险的气息。若他闭上双目,仿佛在他眼前并没有任何人存在。
步星谨不知道情况是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的,他仔细回想着从进入墓中到现在的一切经历,唯有甬道之中突如其来的长明灯显得异常。
此刻回想起来他才意识到有问题,他踏入古墓后一直行走在黑暗的甬道之中,然后突然出现的光明他一点都没有怀疑的就接受了。如果真是长明灯亮着,他应该远远就能看见亮光,而不是前一刻还是黑暗之中,下一秒就进入了光明。
所以,步星谨猜测,青衍他们应该是在那一刻被替换的。
步星谨这时才想起来小乌龟,他赶忙想往肩上看去,却不敢偏头,只能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发现那里空无一物。
步星谨始终未对黑衣老者的提问作出回应,黑衣老者没有变脸,亦未表现出如步星谨预期的那般,瞬间动怒并对其展开攻击。
明明他一直和蔼可亲的笑着,但是步星谨还是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恐惧,他甚至不敢移开视线,就好像如果没有一直看着黑衣老者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步星谨陷入了困境,一时间不知所措。他踏入这座散仙墓的原因,在于小乌龟和青衍这两个高手大佬始终陪伴在他身边,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安全感。然而,谁能料到他们才刚进入墓中,便与他失去了联系。
不对,步星谨注视着那位仍旧站在远处未曾靠近的黑衣老者,意识到了什么。小乌龟与青衍必定在设法拯救他。而他们的行动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那位黑衣老者,否则他不会如此友善地静立一旁,只言语上诱惑,未曾发起攻击。
步星谨全身绷紧,丝毫不敢松懈,他锐利地注视着黑衣老者,逐渐发现老者的笑容已渐渐消逝不见。黑衣老者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步星谨,然后其神情愈发凶狠可怖起来,到后面浑身上下开始弥漫出乌黑的烟雾。
“还不快点过来。”黑衣老者终于不装了,怒吼一声,伸出右手,他像是被什么限制住动作了一样,身体无法移动,只右手从他手腕处离开他的手臂,速度极快的向步星谨抓来。
步星谨不敢移开视线,他凝聚出两道风刃在离自己一米远的
地方勉力抵挡住黑衣老者那如同鸡爪般干枯的右手掌。
体内灵气消耗的飞快,步星谨知道他抵挡不了多久,最多三炷香时间他体内的灵气就会消耗一空。
步星谨倾尽全力挡住黑衣老者的右手掌,几乎无暇他顾。然而,察觉到此的黑衣老者却巧妙地利用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五指如同灵巧的舞者,在空中翻飞盘旋,操控着在场的另一个人的行动。
在危急关头,步星谨仿佛未曾察觉,在一旁一直没有动作的替换掉灰衣男子的红衣青年,此刻,在黑衣老者的操控下,这名红衣青年正悄无声息地向步星谨的身后靠近。
上钩了,步星谨早有察觉,他怎么会忘记绳索后还有一人,先前的表现都是他故意的而已。
在红衣青年猛然拍出一掌的瞬间,步星谨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灵活地向旁跃开,成功避开了他的攻击。然而,他的这一分神,也让他无法及时抵挡住黑衣老者的右手掌。眨眼间,那手掌已狠狠地击碎了他飞舞的风刃防御,直奔他的身体而来。
来的好!
步星谨施展出昨日方才习得的《七杀秘术》,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刀气瞬间涌现,犹如实质。仅仅一击,黑衣老者的右掌便被劈成两半,刀光未减,继续向着黑衣老者疾射而去,狠狠地斩在其身上。
黑衣老者猝不及防地承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嘴角溢出了深沉的黑色鲜血。他迅速收回被劈成两半的右手掌,令人惊叹的是,这只手掌在回到他的身体后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完好无损。
他怒极反笑,仰天长啸:“哈、哈、哈!竟能伤我,莫以为在外面有人解救你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我告诉你,死心吧!一旦踏入此幻境之中,你将无法活着离去。乖乖的化为养料,滋养老夫。”
在一番言语之后,那位黑衣老者缓缓合上双目,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道黑色的烟气,宛如雪糕一般消融在了空气中。甚至连一旁的红衣青年也随着他的身影化为了乌有,融入了这片黑烟之中。
步星谨凝视着前方的浓厚黑烟,其神情严肃且深沉。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兆,那位黑衣老者居然蜕变为黑烟之身,似乎获得了无拘无束的自由行动能力。
果不其然,步星谨才心生此念,那团黑衣老者所化的黑烟顷刻间铺陈成一张恢弘大网,猛然向他扑面而来。
在两者之间,众多矮小的石制人俑散布其中。步星谨敏锐地注意到,这些石制人俑一旦接触到黑烟,便如同遭受腐蚀一般,滋滋作响。
绝不能被黑烟捕捉到,步星谨疾速倒退。狭小的墓室让他在短短的片刻间便已触及石壁。他一边后退,一边激射出的风刃接触到黑烟后宛如湖面上的水滴,虽泛起微弱的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