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一旁。
隔了会儿才道:“没有。”
猜想是一回事,听他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活了几百年,没谈恋爱就算了,朋友也没交吗?
柳善善大张着嘴巴,及时在师父视线望过来的时候把下巴摁回去,然后不敢置信问道:“那师父您……以前都做些什么了?”
师父答:“修炼,伏魔,收徒。”
听上去十分寡淡无味呢。
但只要想到这个人是师父,一切又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怪不得他说,此前从未生过魔念。
想来也是,就连朝夕相处的几位师兄姐,似乎对师父也是畏惧崇拜多于亲近。
可是,几百年都如此,会不会孤独呢?
柳善善不由感性了起来,蹭到他腿边表忠心:“师父,徒儿以后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
师父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后,出声道:“既然如此,过来修炼吧。”
柳善善:“……!”
你自己听听,说的这是人话吗?!
她唰站起身,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感性。
最后,等她满脸沧桑从修炼堂离开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师父看在她昏迷刚醒的份上,没对她进行过多要求,但还是让她原地打坐修炼,练习吐气纳气。
于是,她坐着睡过了大半个下午。
上课打过瞌睡的人都知道,坐着睡觉真的很痛苦。
等出了修炼堂,柳善善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酸疼难耐,不由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感性了,再也不去说什么想念师父了。
代价太大。
修炼堂距离住处相当远,可恨她也不会飞,一路靠双脚前行,走了大半的路,忽然听到“嗖”一声响。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裹挟着冷风,贴着她的发丝,射进漆黑的前方。
是暗器!
天,居然有人要暗杀她!
柳善受了惊吓,下意识扭头,一转身,就看到后方某百年老树的粗壮树梢上,正坐着个满脸挂着吊儿郎当笑意的少年。
少年生得实在邪性,身上穿着不知名野兽皮制成的衣服,半个肩膀裸露在外面,唇角勾着笑,眼睛半眯着,在高处打量着她。
虽然不太想承认,可柳善善还是看到了他身后的剑。
这家伙居然是个剑修。
她代表全体剑修拒绝承认这样子的剑修!
可大概是确认了对方的剑修身份,柳善善竟莫名不害怕了,她抬头看他一眼,也不生气,转头就走。
只是边走,边在心里暗暗给他记上了一笔。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她拿了武器,发誓一定第一个揍他!
可能是见她扭头离开,少年有些急了,柳善善没走两步,又一个暗器“嗖”地擦着她的头顶射过。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无一例外,都是同她擦肩而过。
少年恼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敢继续走?!就不怕我……”
在这个时候,柳善善停下了脚步。
她看他一眼,望向散落一地的暗器,表情诚实且无辜地道:“可你的准头又不好。”
少年:“……”
他显然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拔出剑,人猿泰山一般拽着枝条脚点虚空,三两步就到了她面前。
脸上已然多了些戾气,少年眯起眼,盯着她:“啧,你倒有意思,比我想象中胆子要大一些。”
柳善善心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她背后的大佬是谁!
说着,他的剑,悄无声息地抵到了她的脖颈上,压低了声音道:“莫非是断定我在这宗内,不敢伤你?”
柳善善犹豫片刻,还是诚实地点了下头。
少年一愣,继而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仿佛被刺激了一般,面色变作狠厉,手中剑又向前一分,恶狠狠道:“我最厌恶的就是你们这种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姿态,你敢笃定我不敢伤你,就没想过……我可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你吗?”
柳善善着实惊了下。
什么仇什么怨?
咱们不认识吧大哥!
“应该……不会吧?”呆滞片刻,柳善善犹疑着道,“……你师父不是还指望我让你们四殿在弟子大会里夺榜首吗?”
话说完,就见那少年当场傻在原地。
满脸痴呆,脸上明晃晃写着一行“你怎么知道我是四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