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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萧冷凛冽,吹得人全身上下的骨头里都泛着寒意。
别墅区的出租车很难打到,一直显示接单中。
商知语一边等待着一边想着今后要怎么办。
她不想舍弃商家大小姐的名头,却又受够了在商家委曲求全的日子。
为什么偏偏谁都不珍惜她,不让她好过。
等了许久,终于有一辆出租车接单了。
忽然,有人从隔壁程家走出来。
她朝那边看去,发现出来的人是程叶叙。
程叶叙一个人走到不远处的苗圃旁,手指悬在空中比划中,仿佛在画画。
商知语看到他,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见程叶叙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程叶轻的弟弟。
她和朋友见他闷闷的不说话,便起了玩心要逗他。
于是把他手里的画本抢走,小小年纪的程叶叙也不会哭,木讷地盯着她们手里的本子。
后来程叶轻找过来,猛地将程叶叙护在自己身后。
夺走她们手里的本子,直接开口骂:“你们是不是有病!”
千金大小姐不顾形象地骂人,她是真的很疼爱她这个自闭症弟弟。
商知语眼眸微转,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程叶轻最疼爱的弟弟不见了,她一定很着急吧。
程叶轻有好的家世背景,优秀的才能,有哥哥的宠爱,弟弟的信任,还有楚佚舟从始至终的偏爱和保护。
可她什么都没有,所有人对她都不是真心的。
她不能让程叶轻一直这么幸福。
商知语眼神变得阴狠,给李资打电话:“李资。”
李资:“知语,你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商知语的声音显得惶恐不安。
电话那头传来李资紧张的询问:“你别急,你在哪,我去找你。”
商知语将汇合的地点告诉他后,将打到的出租车取消,慌张地跑到程叶叙身后,
“程叶叙!”
程叶叙对周围无关的人和事感知力都很差,在空中比划的手都没有停下来。
商知语知道他最在意什么:“你姐姐都出事了,你怎么还在这玩?”
果然这一次程叶叙停下来,扭头朝她看去。
见是她,程叶叙眉头紧皱,抵触的情绪很明显。
商知语无视他的抵触,脸上依旧呈现着极度担忧焦急的神情:“她和楚佚舟在路上出车祸了,佚屿已经去医院了!程叶轻平时那么疼你,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玩?”
“骗子。”程叶叙警惕地看着她,坚定摇头。
“你姐姐都要没了,你还不相信我吗?你看这是刚才别人打电话来跟我说的。”
商知语把通话记录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脸上急切的表情更加逼真。
她知道程叶叙这种有社交障碍的人都会根据说话者的表情得出想要的情绪信息。
程叶叙接收到她表情里传达出来的信息,坚定的意志开始松动,半低头不断晃着。
“程家是没人敢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他们怕你崩溃失控大叫,”商知语不断攻击他的心理防线,
“如果今晚你见不到程叶轻的话,估计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忍心吗?和你姐姐永远再见?”商知语不断逼问他。
程叶叙耳朵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吵又杂。
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平时和常人无异的样子逐渐变得不正常,重复说着:“不再见,不再见……”
“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程叶叙转身要走回程家去找人,商知语赶紧拉住他,
“你家里人不会让你去医院看程叶轻的,你可以跟我走,我带你去医院。她醒来看到你一定会开心的。”
程叶叙脑子里都是姐姐出事了,“找姐姐,找姐姐。”
“好,我带你去,走。”商知语拉住他的手臂,悄悄将他带离程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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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去平厘山,路上就要花将近一个小时。
程叶轻挂了电话后就赶紧报警,告知失踪的情况和商知语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程叶疏刚才在开国际会议,结束后得到消息也正赶去平厘山。
楚佚舟把车开到平厘山登山口,发现前方较为隐蔽的地方还停了一辆奔驰车。
车才停好,程叶轻就迫不及待推开车门下去,往登山道跑去。
凌晨的山上很冷。
她身上还穿着到小腿肚的礼裙,楚佚舟追上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沉声稳定她的心神:“不怕,我们一起找,一定会找到小叙的。”
程叶轻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好,上山吧。”
楚佚舟垂眸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这是她今天出席楚母生日特地穿的。
高跟鞋奢华小巧,跟又细又高,现在却要穿着爬山。
“你的鞋爬山太疼了,你在车里等着,我一定把小叙平安地带回来,好不好?”楚佚舟握着她的肩膀,心疼地说。
“不行,商知语看不到我一定会更加发疯,万一她把小叙推下山怎么办?”程叶轻不敢赌,将手搭在楚佚舟的手背上,摇头表示,
“我脚没事的,不疼,我们快点上去吧。”
“好,”楚佚舟见她坚持,也没有再阻拦,手从她肩膀滑下去与她十指相扣,“下山的地方都让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