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小弟?”今鹤永夜一下子抬起头来。
赤井秀一没想到喝醉了反应还那么快,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无奈地望着他。
一个电话就随叫随到,不仅自带枪.支,连子弹都多带了两盒过去,你说谁更像是小弟?
今鹤永夜读到他眼里的意思,嘿嘿笑了一声,推开他的手慢吞吞站直了身体。
赤井秀一的手伸过来,黑色手套粗粝的边缘擦过他的颈侧,像是要帮他把歪掉的衣领扶正,又像是在确认什么,这时今鹤永夜忽然身体一歪,往旁边倒了过去,又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
他拎着瘫成一团,仿佛被人抽掉骨头的今鹤永夜,无奈地说:“醉成这样,还是别回去了吧。”
“你不是来送我的吗?”被他刚才的举动吓醒了一点,今鹤永夜总算理清了现在的状况。
赤井秀一刚才绝对是想试试看他有没有易容!
而在十分钟之前,他接到赤井秀一的电话,问他在哪里,说有事情要跟他说,于是他报上了这家酒吧的地址。
没想到来的人不止是他,还有琴酒和伏特加。
伏特加站在琴酒的身后不远处,高大魁梧还戴着墨镜,今鹤永夜刚才都没注意到他。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用眼神询问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立即摆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今鹤永夜权衡片刻,自己刚刚似乎没有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也不太可能惹上麻烦。
他看也不看琴酒那边,对赤井说:“既然你还有朋友,我打车回去就行。”
“好……”赤井秀一应了一声,刚打算点头,一道凌厉至极的视线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是来自琴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子弹射入他的心脏,仿佛要把他当场刺穿。
他顿时头皮发麻,一把抓住转身离去的今鹤永夜。
今鹤永夜被他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他身上。
他的肩膀和赤井秀一撞到一起,紧接着头顶就传来了赤井秀一的声音:“一起喝一杯。”
“啊?”今鹤永夜脑袋发晕,把脸转过去的时候,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看到他。
然后就被他拖到了一个角落里,坐好的时候,对面是琴酒,左边伏特加,右边是赤井秀一。
哦豁。
今鹤永夜看了看,他背靠着墙壁,被三人堵着卡在角落里,出是不太可能出去了,只不过这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喝酒的话,他干嘛要走?
刚结束了系统的任务——也许是他的最后一个任务了,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好得飞起,哪怕遇到了这点小插曲,也完全影响不到他。
“你想喝什么?”他歪头问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进门的时候还是背着包的,长型的黑色大包里装的是狙.击.枪,被他放在自己和琴酒的卡座之间,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把他们隔开来了。
他靠在椅背上,
翘着腿,身体往今鹤永夜这边歪了歪,相比之下关系倒是看起来很亲密。
“都不知道有什么,”他一边脱下手套一边说,“你刚才不是喝过一轮了。”
黑色的手套是防寒和防滑用的,表面很粗糙,这几天室外太冷了,他不想和今鹤永夜第一次合作就出现意外。
“我刚才喝的威士忌,”今鹤永夜说,“甲州。”
甲州是一种白葡萄品种,主要来源于本土,种植历史虽有一千多年,酿造出来的酒名气却远远比不上[琴酒][伏特加]这些基酒。
大约也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类。
就连赤井秀一都微微愣了一下。
他只在日本生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那时候都还没有到喝酒的年纪,不知道这些本土酒也很正常。
而且甲州出产的葡萄酒几乎都是内销,很少出口,美国根本买不到,就算赤井秀一听说过,也根本没有尝过。
这也算是对他刚才试探自己的回报吧,今鹤永夜对愣住的赤井秀一笑了笑。
赤井秀一略微回神,不动声色地说:“怎么喝这个。”
“好喝。”今鹤永夜笑着说,“来一杯?”
“好。”赤井秀一再次点头,要不是他刚才的那个眼神,今鹤永夜根本看不出半点不对。
这就是卧底的素质吗?
他又望了望对面的琴酒,琴酒淡淡道:“黑麦威士忌。”
靠在椅背上,坐姿刚恢复了慵懒随性的赤井秀一僵住。
他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颤了颤,看到他的反应,今鹤永夜差点笑起来。
他又看了看伏特加,伏特加嘴角一扬,似乎很想点个琴酒什么的,又努力抑制住了这股冲动。
“我和大哥一样。”今鹤永夜听到了他差点变了调的声音。
赤井秀一黑了黑脸,张嘴就想说些什么,眼神瞥到一旁的今鹤永夜眼睛弯了弯,最后什么也没说,抬了抬手把远处的侍酒师叫过来。
点单之后,伏特加自觉地开口了:“这是谁?”
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帮琴酒问的,因此也没有人在意他的语气。
赤井秀一刚要开口,今鹤永夜就把自己漂亮的白毛一撩,对伏特加说:“是我啊!”
银白色碎发下露出来的脸相当年轻,带着蓬勃的朝气,眼神也干净得仿佛冬日下寒霜凝成的结晶,清透而又舒爽。
被他这么一看,伏特加下意识咳了一声。
他实在没想出来这是谁,今鹤永夜也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他不记得自己,于是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