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夜色之中一般,早已遮住了所有对他不利的因素,只有那头柔软的白发在微光下还是那么柔软明亮。
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安室透微微心惊,脸上却摆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没注意到。”
他刚刚真的以为白发年轻人是为了好玩才这么做的,要是早知道他站得不稳,安室透就该踹他
() 一脚了。
白发年轻人撇了撇嘴,听到他的回答更不高兴了。
“我不管!”他说,“反正你得帮我把他处理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风见裕也,风见裕也的脸在夜色下看不清晰,眼镜就落在他的不远处,些微挡住了他的面容。
然而白发年轻人根本就不在乎要被自己杀死的便衣警察是什么样子,连他的正脸都没去看,只是催促安室透快点动手。
安室透黑着脸瞪了他一眼,走过去把风见扶了起来。
看到他动作轻柔,白发年轻人立即跳了过来。
在他开口之前,安室透抢先说道:“东西给我。”
“什么?”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他手里除了那把枪,还有从风见身上搜出来的名片。
白发年轻人不太想给,然而自己要杀的人已经在可恶的波本手里了,他看了片刻,安室透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又是他自己有错在先,只好把手里的名片交了出去。
“不就一张名片吗?”白发年轻人想说的更像是不就是在公寓里杀个人吗?然而看到安室透难看的脸色,他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看到安室透收下名片,他心里更不服气了:“你不是情报贩子么?这都弄不到?”
干嘛要抢他的战利品?
安室透不理会他的碎碎念,把风见裕也扶到车上,看到白发年轻人跟过来才说:“待会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你朋友喝醉掉下楼了,现在我送他去医院,明白了吗?”
“明白——”
白发年轻人立即应了一声,看到安室透走向驾驶座,又忽然反应过来:“等等,你不带我一起?”
安室透眼神冰冷地瞥着他:“你这样能去埋尸?”
他要是真的能挖坑,安室透就能把他给埋了。
“那我也可以给你加油助威啊!”白发年轻人才不管他的冷嘲热讽,见他上车也飞快钻进了车里。
还好之前安室透把风见裕也放到了副驾驶座,白发年轻人坐在后面,不然安室透还真不放心他们一起。
看到他上车,安室透也没有第一时间把人赶下去,而是说:“枪给我。”
行叭,白发年轻人把枪扔了过去,看到枪的保险还没关,那一刹那,安室透太阳穴猛地一跳。
枪落到他的手里,他心里真的升起了把后座的白发年轻人一枪给崩了的冲动,反正现在是在他的车里,没人能看到。
这时他听到白发年轻人小小声地说:“人在屋檐下,事事都要低头……!”
“是吗?”安室透看着他努力说服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加重了音,“现在是我在给你处理尸体!”
到底是谁在低头,谁在委曲求全啊?!
白发年轻人咳了一声,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安室透也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他把车停到附近的一个酒店,从后视镜中望着白发年轻人略显无聊的神情。
“下车。”他说。
“嗯?”今鹤永夜假装没听明白。
这一路看着安室透杀心四起,他还以为安室透真的会把他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给埋掉。
不过他把风见裕也扔下去的时候,也没想到安室透会回来啊!他怎么就那么巧!
今鹤永夜坐在车里动来动去,心里唉声叹气。
看他怎么也不愿走,安室透冷声说:“下去!”
可恶,今鹤永夜也说:“我没有钱!”
没钱怎么住酒店,安室透这是要让他露宿街头吗?这么冷的天?
能把没钱说得这么大声的他还是头一个,安室透眼神一厉,以为他在找借口,等着要看他怎么杀死风见。
可今鹤永夜身上是真的没钱了。
他翻了翻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为了让自己的话增添可信度,他还加了佐证:“我家里着火,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家里着火?你不会灭火吗?”安室透不信他的话。
家都没了,还哪来的离家出走。
他派过去监视的线人只有他平时收集消息用的邮箱号,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自然也不能给他打电话,而本应该随时能联系得上的风见,现在又被打晕了,还躺在副驾驶座上。
这才导致了他还不知道公寓失火的事情,今鹤永夜想明白之后,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到他刻意的叹气声,安室透额角狂跳,今鹤永夜还以为他会对自己动手,然而下一秒他就下车,把今鹤永夜从车里拽了出来。
接着一叠钞票被塞到了今鹤永夜的手里,安室透再次上车,白色的汽车在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直接扬长而去。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今鹤永夜都能感受到安室透身上勃发的怒气,锐利得仿佛要伤人一般,然而除了扣住他的手腕,把钱塞到他手里的时候,他什么也没做。
无论是因为不能在酒店前动手杀人,还是不好对组织内部成员动手,他最后都克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今鹤永夜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又看看远去的车辆。
嗯……这算是还没把人得罪死吧?
他的任务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