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虽能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通过史书宏观的了解这个时代,有时候会有惊人之言。
可相比起曹操,他还是缺少了对于这个时代更深入的了解。
就好比阳球,史书上只言片语所记载东西,根本不足以将整个人的性格全都描述出来。
且每个人都有两面性,仅仅通过史书了解历史人物,显然有些失真。
曹操乃这个时代土生土长之人,且经历过官场打磨,在很多事情的看法上,明显比周琦更为贴合这个时代。
这件事情,也给周琦敲响了警钟。
想要真正在这个时代干一番大事,必须要真正把自己融入这个时代,用心去感受才行。
如果始终抱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以为自己能够洞察一切,早晚会自食恶果。
谢过了曹操,两人又聊了许久,这才定下计策。
曹操派人去阳球进入谯县的必经之地蹲守,让他们发现阳球等人踪迹以后,立刻快马加鞭回来报告。
次日刚至午时,就有探马回报,言司隶校尉已然进入谯县。
周琦略微有些惊讶:“未曾想,阳使君居然这么快就进入了沛国。”
“驾!”
官道之上,两百余骑纵马奔腾,为首者身长七尺余,面色威严。其身着劲装,腰间佩剑、马上悬弓、银印青绶,正是司隶校尉阳球。
司隶校尉比二千石,按理来讲级别低于列侯与三公九卿。
然因其能够监察百官,故在朝会廷议之时,位列九卿之上,见到三公也不用尊敬行礼,以彰显其威严。
不过在私下场合,排序仍按官职高低,司隶校尉位置必须在九卿之下。
由此也能看出,司隶校尉这个职位职权有多么大。
阳球官拜司隶校尉,出行却不带车驾,而是直接纵马奔腾,可见其办事之雷厉风行。
事实上,阳球出行之初也有车驾,随行还带有一千两百甲士。
不过当他得知,沛国相王吉在国相府外面遇刺身亡的消息以后,当即舍了车驾与一千甲士,只带两百骑,纵马朝着沛相疾驰而来。
“吁!”
众人赶路太急,如今已至午时,全都腹中饥渴。
阳球正好看到一处驿站,遂勒住缰绳,令众甲士下马休整,先喝点水再朝着城中赶去。
“咕嘟咕嘟!”
阳球大口喝水,这才稍解饥渴,随后对着身边都官从事问道:“抵达谯县县衙还需多长时间?”
都官从事急忙说道:“骑马只需半个时辰,即可抵达谯县县衙。”
阳球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既如此,就稍歇片刻,而后直奔县衙,在县衙内用膳。”
都官从事急忙领命,而后就出门传达命令去了。
阳球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感觉略微轻松以后,这才对着伺候左右的假佐说道:“这相县周子异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袭杀两千石沛国相,若不严加惩处,置朝廷颜面于何地?”
按照规定,司隶校尉可以征召从事史十二人,假佐二十五人。
前者辅佐司隶校尉监察百官,后者相当于秘书,负责记录、整理官员们的犯罪详情。请下载小说爱阅阅读最新内容
阳球担任司隶校尉以后,所征召的从事史与假佐,基本都是自己心腹。
那名假佐十分了解阳球,见对方嘴里说着必须严惩周琦,前面却是唤其周子异,这种态度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如果阳球果真想要惩治周琦,按照其性格会直呼周贼或者周琦,而非周子异。
假佐心念电转之间,当即正色道:“那周子异虽说犯下重罪,却也事出有因,只怪沛国相欺压百姓太甚,逼迫乡间德高望重老者以死相谏。”
“彼为祖报仇,乃至孝之人,颇有使君昔年几分风采;杀王吉而断苛捐,对于百姓而言亦为义举。”
“依我之见,使君真要缉拿住了此人,应当好好审理一下其中曲折。”
阳球闻言面无表情,看着门外高高升起的太阳,过了许久才起身说道:“休整片刻即可,继续赶往谯县!”
阳球此来沛国,就是为了缉拿王吉。
由于担心王吉在沛国深耕多年,阳球不敢大意,这才带着司隶校尉府下一千二百人随行,以为震慑。
莫要觉得此举小题大做。
那些地方势力强大的豪强、世家,或许都能聚集千余亡命之徒,如果王吉真的狗急跳墙,阳球不带上足够兵马,可未必能够成功将其捉拿。
随行人员太多,自然影响了前进的速度,再加上沿途还处理了许多小角色,所以才在路上耽误这么久。
他所耽误的时间,甚至远远比计划中的时间更多。
不过当他听说王吉遇刺的消息以后,没有了后顾之忧,就直接舍了车驾与兵马,只带着两百骑马就疾驰而来。
所谓兵贵神速,剪除势力庞大的宦官王甫亦如此。
虽说王甫已经被下狱,可没有将其判罪处决以前,都存在着极大变数,所以阳球才会如此着急。
王吉遇刺,反倒是帮了阳球很大忙。
阳球这种性格的人,并不在乎能够给王吉治什么罪,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将其弄死,剪除王甫党羽就行了。
他如果真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也就不会曾经两次犯下严酷罪了。
阳球性格刚猛,手段酷烈,很多时候只看结果不管看过程,没有什么比直接杀死罪犯更让人省心了。
假佐却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大鸿胪故乡就在谯县,曹氏乃此地名门望族,此前王甫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