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县,朱、黄、彭三家正准备剪除周琦左膀右臂。
奈何自那次审案以后,新任县长周琦就开始深居简出,以生病为由不再管理县中事务。
典韦、项弘、周湛三人,也都每日待在县衙之内,并不外出。
这让正准备大干一场的三大家族,都感觉用尽全力挥出一拳,结果却打在了空气上。
就在他们猜测,县长是不是想要低头之际,庐江贼黄穰联合水匪、收拢流民,啸聚三万之众四处劫掠的消息传来,却是吓得几大家族有些惊慌失措。
他们再次汇聚一起,商议对策。
彭家家主彭尊脸色凝重的说道:“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黄穰分兵四处劫掠,一日之内共覆灭七家豪绅。这些豪绅嫡系血脉,不分男女老幼,皆被屠戮殆尽,家中钱粮也被抢夺一空。”
县尉黄安拍案而起,骂道:“好一个嚣张跋扈的贼首黄穰,居然敢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那些被覆灭的豪绅,虽然未必比得上朱、黄、彭三家,却也全都横行一地,拥有家宅、田产、佃农不计其数。
安丰县内几乎大大小的豪绅,都是互相联姻,有着利益往来,其中甚至还有互相依附的关系。
正是为此,县尉黄安才会如此愤怒。
愤怒之余,黄安其实还有些许恐惧,担心自己家族也会被肆无忌惮的盗匪攻破,以致全家遭劫。
他却是忘了,自己相比起盗匪的手段,根本不差分毫,甚至在某些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县丞朱褒沉声道:“如今并不是生气之时,贼势浩大,席卷安丰全境,那些没有修建坞堡的豪绅,要不了多久恐怕都会被屠戮殆尽。”
“吾等必须尽快思量对策,否则等到那些容易攻破的豪绅全部都覆灭,吾等岂能独善其身?”
黄家家主黄正问道:“县丞可有退敌良策?”
朱褒略作沉吟,道:“为今之计,当以保全豪绅性命为主,可令县内豪绅往安丰县城聚集,召集县中官兵、青壮以及流民守城。”
“贼势虽众,然缺乏攻城器械,都乃乌合之众,只要我们据城死守,必能拖延一些时日。”
“守城之余,吾等再派人向郡守求援。”
“待郡中援兵至,区区贼寇何足挂齿?”
众人闻言,尽皆称善。
不过县尉黄安却是迟疑道:“无论发动县中官兵守城,还是征收精壮以及流民协助,都需要县长签署命令。”
“就连向郡守求援,仍需县长签写正式文书。”
“我们此前与之为难,若彼刻意刁难,如之奈何?”
朱褒闻言却是笑道:“此事无需多虑,贼人进犯县城,劫掠四方,守城御敌乃县长本分。贼人可不会管他是不是县长,若县城被破,彼岂有活命之理?”
“纵然县长弃城而逃,朝廷若是追究下来,县长也难逃罪责。”
“我等只需放低姿态,恳请县长护持百姓,守卫县城,必能成事。”
众人皆以为然。
县衙内。
县丞朱褒、县尉黄安,带着几大家族家主,全部前来拜访周琦,却是被典韦拦在了门外。
“县长身体抱恙,恕不见客。”
众人看着手持双铁戟,凶神恶煞挡在前面的典韦,却是没有人胆敢上前。
周琦这段时间之所以能够不被打扰,也是几个大家畏惧典韦之勇,不敢在县衙内太过嚣张跋扈。
他们本来想要设局陷害典韦,在律法范围内将之除掉。
奈何典韦几乎从不离开县衙,不分白日黑夜的守护在周琦身旁,这才导致各大家族计划落空。
县丞朱褒拱手道:“安丰县内盗匪四起,以杀人劫掠为乐,百姓哭嚎遍地,尸骨填满沟壑。吾等此来,为家国大事也,还望典君代为通传。”
典韦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宛若铁塔般堵在了门口,根本没有放众人进去的意思。
众人好说歹说,却发现眼前大汉简直就是一浑人,油盐不进。
他们正恼怒间,忽然看到房门被打开,只见周湛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众人说道:“县内所发生之事,县长已然知晓,然县长身体抱恙,不宜处理政务,诸位还是请回吧。”
众人哪里肯走,全都放低姿态苦苦哀求,周湛这才略微有些松口。
“县长作为一县之长,剿灭贼寇自然义不容辞。然县长初至,县衙内缺钱缺粮,根本没有办法招募百姓与流民协助守城。”
“尔等如此逼迫县长,又有何用?”
众人闻言当即会意。
县丞朱褒走了出来,道:“钱粮之事,县长无需忧虑,吾等皆愿为县长分忧,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必能让县长政令畅通无阻!”
周湛闻言,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些许笑容。
他又想起了周琦的交代,当即故意拿捏道:“话虽如此,然县长偶感风寒,寒邪入体,急需很多珍贵药材。”
“奈何县长两袖清风,那些药材更是有价无市,根本无从获得。”
说到这里,周湛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说道:“若县长病情未能痊愈,纵然想要剿灭贼寇,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县尉黄安急忙说道:“为县长分忧,乃吾等本分。缺哪些药材,阁下尽管列出,吾等必然双倍奉上。”
周湛脸上这才浮现出了笑容,施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列清单,递给了黄安。
黄安看完,顿时如丧考妣,暗骂周琦趁火打劫。
几大家族的家主见黄安脸色不太好看,全都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