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开始述说原委。
“贵人有所不知,颍川、汝南混乱,乃是因为黄巾贼寇曾在两地肆虐,纵然被官兵击溃,仍有不少人啸聚山林,以打家劫舍为生。”
“庐江郡未遭黄巾肆虐,自然好上许多。”
“至于为何此地商队来往不绝,却是多亏了故安丰县长周郎。”
“周郎不仅骁勇善战,屡立战功,而且治理地方也颇有手段,执政短短数载,安丰县就从庐江郡最穷困、困乱的县城,变成了最富庶、繁荣之地。”
“他如今虽然早已经辞官,却仍旧居住于安丰县,境内可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最重要的是,安丰县对待商贾并不歧视,也不横征暴敛,而且每每都能出现许多比较新奇的玩意儿,这些东西,可都是那些贵人非常喜欢之物。”
“我们只要来此购买货物,转手再卖往别处,往往都能大赚一笔。”
盖勋闻言,心中微动,道:“安丰县虽然政治清明,但是你们这些商贾从别处前来行商,难道就不怕遭遇劫匪吗?”
那名商贾闻言却是笑道:“贵人有所不知,我们只要是来安丰县行商,就连盗匪都不敢劫掠货物,只需缴纳些许过路费即可。”
盖勋疑惑的问道:“为何如此?”
商贾对曰:“周郎虽已辞官,然其麾下部曲却都是百战之师,骁勇无比。”
“庐江郡境内,但凡有盗匪敢劫掠、杀戮前来安丰县的商贾,周郎就会带着部曲前去剿灭贼人。”
“几波贼人被剿以后,自然无人再敢劫掠商队。”
“就算有些盗匪实在活不下去,亦可前来安丰县定居,只要未曾犯下大罪,安丰县长都会将他们安顿下来,给予一些营生。”
盖勋闻言,不由叹道:“以一介白身与麾下区区部曲,都能震慑全郡贼寇,若大汉多几个子异这般人才,岂不国泰民安?”
与商贾聊了许久,盖勋才坐船渡过决水,进到了安丰县城。
刚刚进入城中,盖勋就被安丰县的繁华震惊到了。
这里与他沿途见过那些民生凋敝的郡县大不相同,反而透露出迥别于世间的繁华。
百姓们不再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反而面色红润,穿着厚实,眼睛也非常有神。
盖勋能够从他们身上,看到久违的生机与活力,以及幸福的笑容。
盖勋伫立于街头,深深叹道:“好一个安丰县,好一片人间净土。若只生活在这里,我或许以为如今乃是大汉盛世。”
盖勋并未急着前去寻找周琦,反而在街头巷尾闲逛。
他惊奇的发现,整个安丰县城内部,居然都看不到乞丐、与流民,这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商业街上,商品琳琅满目,庐江郡各地的商人,都在这里讨价还价。
街道上,时不时还有佩刀的差役,与熟悉的商户打着招呼,却没有一人向商户讨要钱财。
旁边的美食街上,各种闻所未闻的美食,也让盖勋大饱口福。
感受完了安丰县的繁华,盖勋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官府的各个办事处,而后亲自前去探查,却发现这里的官吏办事效率极高,而且行事颇为公允,从不收受贿赂。
“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哪怕是朝廷最繁华的时期,恐怕也远远不及吧。”
想到这里,盖勋也不由为周琦的执政才能感到惊叹。
“如此人物,不能位列三公,成为治世之能臣,反而蜗居偏远县城,沦为一介白身。”
“此乃我之过也。”
“此乃朝廷之过也。”
他已经探听到,安丰县的改变是从周琦来此赴任开始。
哪怕后来周琦被擢升为汉阳郡都尉,由其族兄周湛接任安丰县长之位,执政仍旧延续了周琦的政策。
他转身对着随行的士卒问道:“看过了安丰县的繁华,你们有何感想?”
士卒们面面相觑,许久以后才说道:“若能定居于此,此生无憾矣。”
如此大才,岂能蜗居于此?
盖勋看着与这个乱世格格不入的安丰县城,最终还是朝着周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周琦推上高位。
他相信,能够改变这个天下者,必周琦也!
盖勋打听到周府所在,看着并不显奢华的府邸,正准备让人前去递上拜帖,却正好看到周固走了出来。
周固作为周府管事,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士卒名流以及达官贵人,看到盖勋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人非比寻常。
他急忙上前,见礼道:“敢问先生,前来周府所为何事?”
盖勋看着恭敬的周固,笑着说道:“吾来寻子异。”
周固闻言,却是心中一惊。
以周琦如今的名望与地位,整个庐江郡都没有多少人敢直呼其表字,百姓们也大多称其“周郎”,以示敬重。
能够直呼周琦表字之人,绝对属于当世名流,朝廷显贵。
周固越发恭敬,说道:“敢问先生名讳?”
盖勋道:“吾名盖勋。”
盖勋的声音很轻,可是听在周固耳中,却宛若炸雷一般,震得周固头晕目眩。
他急忙拜服于地,道:“主人在府中之时,时常提起先生名讳,感叹朝廷如先生这般忠君爱国者,寥寥无几。”
盖勋倒也没有瞧不起周固这个下人,上前将之扶了起来,道:“我公务在身,还请带我去见伱家主人吧。”
周固不敢怠慢,根本没有前去通报,直接领着盖勋前去面见周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