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的蒙德城,不是谁都有跑去高处弹唱的闲心。晒在阳台上的衣服,浇多了水就会死的盆栽,醉倒在路边的酒鬼,都是需要紧急抢救的对象。
在居民都忙着往屋里搬东西的时候,一只帽子慢悠悠地“飘”进某户人家的檐下。
这无疑是只精致的帽子,饰有金色纹路与花边,等到雨晴或许会有爱美的姑娘把它捡走,但最独特的还要数帽檐上别着的那朵白花。
如果「花语」的老板芙萝拉在这里,一定能辨识出它的品种——塞西莉亚花,一种只生长在清冷而风急的高处的花,比冰雾花还难以培育保存,如今却像还长在土里那样“长”在帽子上,保持着盛放的姿态。
但无论它有多罕见,对于目前它的主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只见帽子先是在空中摇摇晃晃地转了一圈,随后停滞在了半空,从“飘”改为了一种被拖拽的状态。
拖拽帽子的正是帽主本人,不过祂的外貌不宜直接展现在大众面前,这才披着帽子飞了这么远的距离。
没错,就是披着。
身上没有了帽子的重负,缩水到仅有半个巴掌大的佩戴者自在地抖了抖蓝白相间的小斗篷。酒后的祂一度忘了对帽子动手脚,导致上面吸饱了水,压得祂几乎飞不动路。
随着一阵温和的绿光闪过,小小的风精灵变回了蒙德人民熟悉的样貌,化作鬓前扎着麻花辫的少年。
少年脚尖落地后,拍拍湿哒哒的小圆帽,随即潇洒地将变干燥了的帽子扣回头上。
回想起白天听见的那个名字,他抬眼望向城市的中心。
碾磨谷物的风车在那双纯净的绿眸中慢慢转动,蒙着白帆布的扇叶有一下没一下地遮挡着远处巍峨的神像。
而瞻仰神像最佳的建筑就位于他视域的正中。
“瓦西里萨……好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他打了个哈欠,把不断后坠的帽子往前扯了一下,“看来蒙德城来了不得了的……呢。”
棚外的雨仍在下着,这显然无法阻挡少年的脚步。
他哼着轻快的曲调,精准且有节奏地踩过石砖上的每一个水坑,满地的泥水奇异地没有沾湿他的鞋袜。
石阶上的流水从他的皮鞋旁淌过,越靠近那栋建筑,他就越能感受到一股令他不喜欢的气息。
站在歌德酒店楼下的少年捏住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那气息是白天赛场上所没有的。
还有其他人吗?他抬头打量着这座在蒙城存在了数年的酒店。
这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雨密密地落,酒店的门窗紧锁,唯独二楼的北侧的灯亮着,大敞的窗户外挂了一双腿。
腿……哎?
受到些微惊吓的少年后退一步。当反应过来是有人坐在窗台上后,他看了看从二楼到地面的高度,由于街道的阶梯排布,这个距离被拉得很大,又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那双腿主人的表情。
“这位失意的异乡人,有烦恼
就该向吟游诗人倾诉,这么做可是很危险的——()”
“?()_[(()”
的一声巨响,窗户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关上了。
“还是风元素……唉,更要劝劝了。”
善心大发的他继续朝那扇关得连条缝都没有的窗子高喊,从蒙德人民的抗争史开始,一直说到了家住城西的伍德是如何从一个瘦弱的男孩成为西风骑士团的成员。
没等他把吟游诗人嘴皮子上的本事完全展露出来,那扇窗户向外推开了,窗内的黑发少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您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吗?”
吟游诗人狡黠一笑。
“欸嘿,有兴趣请我喝上一杯苹果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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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就喝一杯吗……”
天使的馈赠二楼,云苓看着对面喝得烂醉如泥,全身软趴趴,却又恨不得站到桌上弹琴唱歌的吟游诗人,以手掩面。
蒙德真的是一个嗜酒如命的国家,几个小时前他们刚走进这家酒馆的时候,就有一位修女打扮,喝得上脸的女士朝他们举起酒杯。
“嘿,吟游诗人,又找到巴托巴斯故事的聆听者了?”
他都不知道该先吐槽神职人员竟然不禁酒,还是修女竟然能说错她信奉的神明的名字。
风神不是叫巴斯巴托吗?
也不知道风神听见修女这话是个什么心情,或许完全不在乎吧?云苓笃定他是不在乎的,因为风神本尊不仅在场,还很欢快地应了修女一声。
他又抬头瞅了一眼嚷嚷着要续杯的吟游诗人,抓狂地抱住脑袋。
神都这么闲的吗,为什么都爱在街上闲逛啊!
从前在璃月,钟离先生就喜欢提着鸟笼压马路,碰上了还会跟他打招呼,当时他不知情还会拉着老爷子鬼扯一些有的没的,到了蒙德,他不过是开着窗户发了一会呆,怎么就遇见了风神……
这个吟游诗人眼里拯救“失足”少年的“英勇”事迹,在云苓这里基本是个恐怖故事。
那会儿他正坐在窗台上,思考一些让人心情郁闷的事情,突然就听见楼下有人喊他,低头一看是个披着披风的少年,戴一顶有点眼熟的贝雷帽,穿的像巴洛克风格的服饰,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瞧,瞧出大事了。
只听他“嗷”地一声后仰摔进了窗里,屁股率先着地,腿还架在窗台上没来得及挪开,掐着元素关完窗的手先按回胸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不风神巴斯巴托吗!
浑然不知自己掉马的吟游诗人还在窗外喊着什么,云苓不敢怠慢,从地板上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