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雪跪在地上,咬了咬唇道:“奴婢是用药放倒了看守的下人,自己逃出来的。”
她说着,自袖兜内拿出一小包药粉。
“奴婢小时候为了赚些家用,日日跟着一个赤脚大夫上山采药。
他见我勤快,便教我认识药材,还给我讲了不少两两相合能出奇效的方子。
这个药便是用姑娘们常用的脂粉,配合花楼中的情香兑出来的。
对普通人作用不大,可对着花楼中日日闻香的人,有奇效。
只需要撒出来沾染到肌肤上,便能使人浑身无力一刻钟……”
这番话真假参半,赤脚大夫是真的有,她也的确识得一些药材,但也只知道一些稀疏寻常的方子。
且其中并不包括这用脂粉兑出来的药方。
但她的确是用手中这包药放倒守卫逃出来的。
只不过这药方是沈若初的人寻机给的她,逃出来后也有沈若初的人接应罢了。
既然世子将亲爹的事都瞒着大小姐,显然他们父子并不信任大小姐。
靳雪不知这其中缘由,但并不妨碍她思虑周全的与沈若初划清界限。
她很自信自己的这套说辞不会被查出端倪。
沈承泽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果然放下戒备。
因为靳
雪所言与他让人查来的基本吻合。
所以她并非是谁派来的,只是,“为何要隐瞒你曾入过天香楼一事?”
靳雪一副心虚模样,声若蚊蝇道:“奴婢怕贵人嫌弃……”
沈承泽沉默片刻,他找不出毛病,因为这话合情合理。
他想了下,警告道:“你应该看得出来,大伯夫妇伉俪情深……”
靳雪立即惶恐的磕头:“奴婢从未妄想过攀高枝,昨夜是个意外,奴婢今后依旧是奴婢,会尽心侍奉大爷和大夫人,绝不敢有旁的心思……”
沈承泽倒是不介意她是为婢还是为妾,只要安分守己不生事,其他的他才懒得去操心。
起码暂时瞧着,是个胆小怕事的。
这就够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靳雪的确老实。
但大夫人却不安省,自清醒过来后,便不吃不喝。
下人们无论如何劝说也无用,无奈之下便习惯性去请沈若初过来劝慰。
沈若初这边刚进屋,便瞧见沈怀序正伏低做小的在哄人。
那百般讨好的模样,倒是看得出这些年二人之间的情深意切。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旁边低眉顺眼跪着的靳雪,眸底隐有一抹玩味闪过。
“大伯父与大伯母的感情当真
是羡煞旁人啊。”
沈若初走进来,无比感慨的说道。
大夫人原本已经被哄的差不多了,听到此话,脑海中瞬间便涌现出自己夫君与贱婢滚在一处的画面。
她与沈怀序恩爱黏糊了数十年,最骄傲的不是生了一对儿女。
而是夫君对她始终如一。
哪怕云氏贵女下嫁,夫君心中想的也唯有自己!
直到靳雪这个贱婢的出现,打破了她的骄傲!
哪怕沈怀序一再解释,他只是喝多了,把靳雪当成了自己。
可那又如何?
他到底还是碰了她!
他们之间纤尘不染的爱意沾染上秽物,无论如何也擦去抹不掉!
大夫人越想越恼,随手便抓了木枕,歇斯底里的砸向沈怀序:“你怎么就那么贱?”
沈怀序正咧着嘴想应下沈若初的话好让夫人开心些。
不成想,忽然一个敦实的木枕迎头就砸过来,他咧着的嘴甚至都来不及收,更别说躲过去。
惊怒焦急之下,本能的闭上眼,他感觉到有一物扑到自己身上,娇软却不痛。
睁开眼睛,便对上靳雪那张柔弱如小白花一般惹人怜爱的小脸。
“你……”
“大爷没伤着吧?都是奴婢的错,要打要罚奴婢认了……”
她虚弱的开口,话未曾说完,再次晕倒在大爷的怀中。
沈怀序本能的把人抱住,粗糙的手掌忽觉粘稠,定睛一看,竟是满手鲜血。
靳雪为救自己被木枕砸伤了!
他反应过来后,慌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本就心中恼火的大夫人,见夫君紧紧抱着小贱人满脸担忧的样子,顿时胸口起伏,妒火四起。
“不许你抱她!我不许你抱她!”
她从床上栽下,狼狈的一手抓着沈怀序的衣袖,一手泪流不止的撕扯着靳雪,想把她从沈怀序怀中拉出来。
“大伯母,地上凉,你先起来,大伯父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看到靳雪为救他受伤,不忍把她丢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管,才没放手……”
沈若初赶忙过来,想将大夫人拉起来。
沈怀序其实见到哭的梨花带雨快要碎掉的大夫人,便已经心疼的打算把人先放下。
结果听到沈若初的话,手上动作一顿。
就是,靳雪是为我受的伤,我岂能丢下她不管?
大夫人不理会沈若初的好意搀扶,一双含泪的眸子万分悲痛的盯着沈怀序。
“夫君,你为了一个贱婢,便不要我了吗?”
“……”
这么多年,沈怀序就吃大
夫人这一套,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大夫人忽然被冬雪硬生生提起来放到床上。
沈若初忙体贴的为她盖好被褥,声音轻柔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