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沈庆好像没太理解自己的意思?
沈若初自是不会好心提醒。
径直去向松鹤堂。
松鹤堂内,一片愁容惨淡的光景。
下人们排排站在一侧,全都低头噤声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
赵宝儿的尸身就摆在院子正中间。
原本就白胖的少年,尸身在水中浸泡过后,显得更加肿胀可怖。
老夫人失神般坐在尸体不远处。
眼神空洞仿若丢了精气神一般,
赵金文就跪在老夫人面前。
脸上布满了抓痕和巴掌印。
“祖母……”
沈若初走上前去,扫过地上赵宝儿的尸身一眼,心里一片漠然。
上一世自己跟这位小表弟还真没什么太多交集。
只可惜,他生在赵家。
他哥他父亲,都对着镇国公府举起屠刀。
赵宝儿或许无辜,但镇国公府难道就不无辜吗?
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吧。
反正自己是不会手软的。
“你怎么才回来?你宝儿弟弟没了啊!你是怎么照看伯府的?这可是一条人命!你赔我宝儿的命来……”
老夫人看到沈若初,脸上突然露出怨愤之色!
“……”
好好好,这也能赖我身上?
“祖母节哀,宝儿表弟实在太可惜了。
明明我今日去外祖父家,都跟他老人家说好了。
他甚至当场写下请封宝儿为伯府世子的奏章,只
等半年后,打发了沈家那些人,就把奏章呈给皇上,不曾想……”
沈若初悲戚的开口。
老夫人顿时心如刀绞!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她不是心疼赵宝儿,她是心疼她自己!
儿孙不孝顺,她只能把目光投到娘家人身上。
宝儿承袭爵位后,不管他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对自己这个提携他的伯府老太君百般孝顺。
绝不敢像沈承泽那般诓骗自己去挨鞭刑。
更不能如自己那白眼狼亲儿子似得梗着脖子跟自己大吵大闹。
毕竟他原本不是沈家子嗣,而是过继来的,还接手了伯府,这么大的恩情,他敢对自己不好,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可如今,全完了啊!
自己眼瞧着唾手可得的晚年奢华日子,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祖母,您日后该收收性子了。
您先前偏袒宝儿,极力想让他继承伯府的打算太过明显。
沈氏族人都对您十分不满,日后他们不论是谁继承伯府,恐都对您心有怨念。
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伯府,实在没法子处处护您周全……”
沈若初一声幽叹,继续道:“宝儿表弟怎的这般突然就没了?”
“还不是赵金文这个恶毒的废物犯下的罪过?你自己废了,就看不得宝儿好,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老夫
人一巴掌扇过去。
赵金文本就满是伤痕的脸上,又多了一个巴掌印。
“文表哥,真的是你吗?”
沈若初问道。
赵金文挨了打,依旧没什么反应,也不回沈若初的话。
就那么面无表情的跪在那一声不吭。
沈若初见状也不追问,只惋惜道:“表舅和表舅母一向把宝儿表弟当眼珠子看的,他们若陪在身边,必不会让宝儿表弟丢了性命……”
好巧不巧的,沈若初话刚落,赵家夫妇脚步虚浮的冲进来。
待看到地上赵宝儿的尸体后,李娇娥大喊一声‘我的儿’就直接扑过去厮打老夫人。
“我的宝儿怎么死的?你为什么不让报官?是不是你害得?你个老不死的,你赔我儿子!”
夏鸢因为‘担心’李娇娥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挑拣着说的。
李娇娥不知是大儿子溺死了小儿子。
只知道老夫人瞒着不让报官。
自然而然就以为是老夫人的错!
此刻见到人疯了般的上去抓挠。
在她看来,大儿子被废,小儿子身死,全都因伯府老夫人而起,让她如何不恨?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哎哟,反了反了,快把这疯妇拉开!你们这群奴才都是死的吗?”
老夫人养尊处优多年,何时被人打过脸?
便是上次敲登闻鼓,虽遭了大罪,但也没被
打脸。
这会儿被李娇娥不停往脸上招呼,只觉得备受侮辱!
下人们手忙脚乱的上前。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失去理智的李娇娥拉开。
老夫人乱着一头银发,推开过来搀扶她的婢女。
上前去恶狠狠的扇了李娇娥几巴掌!
又狠狠啐了一口,这才怒声冷哼:“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老身大打出手?给你脸了?”
李娇娥恨毒的瞪着她:“老虔婆,你害死了我儿子……”
“放屁!是你生的孽障溺死了宝儿!
老身哪月没给你们贴补银子?
对你们还不够好吗?
倒是你,当娘的是怎么教养的?
我没找你问责就算了,你还敢怪我?”
老夫人气的直哆嗦。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