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看着自家舅舅一副想笑又不忍,想难过又憋不住笑的纠结模样,心中一动。
“刚刚过去的是一队官府的差役,他们刚从沈家村回来……”
国公爷解释道。
沈若初垂目,敛去眸中情绪,只疑惑发问:“从沈家村回来?是许大人派去查证的吗?”
“是……”
“这一大早从沈家村回来,看来昨个儿就过去了。
许大人做事竟如此利落又迅速?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接任京兆尹。
在满是权贵的京都,这个位置可不容易呢!”
沈若初感慨道。
国公府一脸复杂道:“先别管许砚修容易不容易的,现在是沈家村的人不容易……”
“怎么了?沈家村的人不配合吗?
也是。
他们当初敢有胆子联合沈淮年隐瞒国公府。
那就注定了与沈淮年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自然不会好好配合。
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忠贞之士。
总有些软骨头会害怕说出真相的。
有一个就有两个。
舅舅不必担心,想来许大人会处理好的。”
沈若初一副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样子说道。
国公爷听了沈若初的话,表情愈发复杂了。
“他们想配合也得有机会啊,刚那队官差说,沈家村死绝了……”
沈若初猛地抬头,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
。
“死绝了?怎么会?”
刚问出声,她似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阿福!是阿福!
沈承泽派他跟我出府,不是想为老夫人尽孝。
他是让阿福去灭口的!”
“正是如此!
阿福把毒药下到井里,恰是做晚饭的时辰。
整个村无一生还。
差役们到的时候,阿福正在一家家的检查有无漏网之鱼,结果被他们抓了个正着!”
国公爷说罢,心情很是纠结。
他是想乐呵的,毕竟若无沈家村那一群人相助。
沈淮年怎能瞒得住他曾经已婚有子女的事?
可他身为保家卫国的镇国公。
面对一整个灭村的恶劣行径,又无法笑出声来。
所以此时他的情绪十分割裂。
这也是沈若初隐瞒不告知的缘由。
事情是沈承泽做下的。
外祖他们事后知道,可能会唏嘘几句,但心理上不会有任何负担。
若是他们提前知晓阿福要去灭口杀人。
那么无论阻止与否。
他们都会有负罪感。
阻止了。
会觉得对不起娘亲。
不阻止。
又对不起他们保家卫国的信念。
“说起来,沈淮年犯欺君之罪,他们从旁协助隐瞒,还帮他伪造身份上族谱,本就是要一并治罪的,这也算恶有恶报了。”
沈若初轻声说道。
国公爷闻言,瞬间不再纠结。
“初儿说的
对,就是这么个理!
他们与虎谋皮,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就是也不至于整村灭绝,沈家村里还是有几户老实人的。
这纯纯是被牵连了……”
国公爷叹息一声。
沈若初低头不语。
无辜吗?
或许吧!
可我管不了那么多。
总不能为了那几个无辜的沈家村人,就放过那些仇人吧?
有罪孽,也是沈承泽的罪孽!
杀人灭口的是他!
我不过是冷眼旁观罢了!
沈若初快速的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自己好不容易从地狱爬回来。
想复仇,便容不得心软。
任谁也不能影响自己!
回到国公府。
沈若初原以为能第一时间看到外祖父。
不料想他老人家竟不在府上?
舅母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沈若初便知,定是出事了。
“父亲去哪了?”国公爷来不及换下朝服,连忙问道。
“父亲进宫了。”
国公夫人话刚落,国公爷就急忙问道:“这个时候进宫做什么?
今日朝堂上除了京兆尹禀明宁安伯欺君一事属实之外,再无其他要事。
父亲平日里也无需入宫啊!”
沈若初没有说话,但也是一脸担忧。
国公夫人看了他们一眼,幽声道:“月贵妃病了……”
国公爷瞬间看向沈若初。
“舅舅莫急,听舅母说完。”
沈若初压下
紧张的心绪,眼巴巴的望着国公夫人。
“月贵妃的病来势汹汹,整个太医院看过后,都没瞧出是何问题……”
“呵呵,装的!这点伎俩,皇上也看不出来吗?”
国公爷没忍住皱眉冷哼。
“要真是装的,父亲怎么可能入宫去?
据说月贵妃整个浑身冰凉,血色尽失,怎么着都不可能是装病!
太医束手无策,万般无奈之下,五皇子便提议请国师来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