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详细写明事情经过。
将一切罪责都推到沈氏族人身上。
然后又让罪奴们按下手印后,折返一人速速送回京中。
余下的便继续赶路。
……
待沈承泽再次醒来。
便是在一处昏暗的房间内。
透过厚厚的窗纸,隐约可以觉察出外界应该是白日。
沈承泽艰难的睁开眼皮。
望着头顶的房梁,眼中短暂的茫然过后,便爆闪出一抹狂喜!
房梁……房子?
自己没死!
还在房子里?
那些狗官差能有这么好?
不可能!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自己被救了!
月主!
一定是月主出手了!
“醒了?”
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沈承泽一跳。
赶紧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这才发现,有一道婉约纤细的身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桌子旁边。
“若初?”
沈承泽试探的唤了一声。
他方才猛地被吓到,一时没听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只依稀记得那是个女声,不由自主便想到云若初。
冬雪点燃了烛台,昏黄的烛火照亮了屋内。
云若初起身,缓缓走至沈承泽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沈承泽
。
沈承泽看清云若初的面容后,心里是有些诧异的。
不是月主,竟是云若初救了自已?
这个蠢货对自己倒是真真切切的好。
她这么守规矩的人,竟不惜冒险在流放之路上将自己劫回来?
罢了罢了,看在她如此一心为自己的份上,到时候留她个全尸就是了。
也别怪我心狠。
月主说了,他要与镇国公府有关的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
能留全尸,已经是给云若初最大的体面了。
她得感谢自己!
“在想日后得势了给我留个全尸吗?”
云若初按着沈承泽的秉性,随口道了一句。
不曾想,沈承泽眸子里居然有一瞬间被看破心思的慌乱。
“若初,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这般想?我是在担心你将我救出来,要冒多大的风险啊!”
云若初脸上划过冷意。
竟还真被自己猜对了?
这沈承泽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也没多大的风险,不过是给那些破烂的衣服上抹点让人情绪躁郁的药粉。
等你将他们惹急了。
药粉激发出效果后会放大他们的情绪,届时你必会遭来一顿毒打。
再让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诱引他们逃窜。
他们敢逃,其
他人就得追出去。
四下无人的情况,把你带走还是很简单的。
顺道还能让沈家那些人背个锅。
想来你不见了,他们得被官差打死吧!”
如今沈承泽落到自己手中,无论如何也绝无逃出生天的可能。
云若初终于不用与他做戏了。
沈承泽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处于对云若初的了解,一时也没多想。
或者说他不愿去多想。
只当这是云若初为了救自己而煞费苦心。
“若初,让你费心了,只是你这招实在是太惊险!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沈家那群人是真下狠手啊,我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
这都是你的失误。
还不赶紧主动提出补偿?
沈承泽静等着云若初露出愧色,然后无条件的弥补自己。
自己就可以顺势提出要求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他们竟然没把你打死!”
云若初感叹一声。
沈承泽这次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来。
“若初?”
他满面狐疑的唤了一声。
想撑着胳膊起来,仔细看看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云若初。
怕不是有人冒充的吧?
云若初怎么可能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可他刚动了一下。
便
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是钻心的痛。
身子刚抬起一点,便又重重落下。
坚硬冰凉的地板,磕的他后背一阵麻木。
等等!
地板?
沈承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睡在地板上,而非床上?
“你不是若初,你是谁?为何要冒充若初?”
云若初那样软绵又善良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把自己丢到地上?
她便是再生气,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
“我竟不知,你也有自欺欺人的一日。”
云若初看着沈承泽,忽然笑出声来。
“……”
沈承泽激愤的情绪一收,目光幽沉如一潭死水,一瞬不瞬的盯着云若初。
许久,才艰难的发出声音。
“是你?竟真的是你?为什么?鸿运楼一事是我不对,但我也付出代价,并未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