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座上,宵野打了个哈欠,将窗户打开了一点点,吹着清晨的风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揉了揉眼睛道:“六点钟,天才刚亮就出门,这家伙精神有够好的啊,闹闹,他这是去找那只狐狸吧?”
季南星吃着保镖帮忙买的煎饼点头:“应该,那只狐狸昨天去了周家,被阵法伤到了,所以哄骗他去藏着本体的地方,大概想要吞吃掉他来养伤。”
他昨天找阴魂章哥帮忙盯着冯子羽,自然知道昨晚那鬼狐吸了冯子羽不少阳气,今早又见冯子羽一起来就出门了,去找那只狐狸的可能性很大。
宵野看他吃得脸颊鼓鼓囊囊的,没忍住伸手戳了戳,换来了季南星的一记白眼,宵野笑着收回手:“你怎么知道那只狐狸昨天去了周家?”
季南星:“我设下的阵法被触动过了,我自然有感应。”
宵野怕他吃得噎着,给他将果汁拧开:“那狐狸好不好对付啊?这种算是妖了吧,会不会有那种迷惑人心智的技能,要不要多找两个人来帮忙?”
季南星摇头:“不用,这种东西比鬼要好解决。”
冯子羽乘坐的是公交,他家里虽然也会给零花钱,但并不多,就连供奉狐仙奶奶的烧鸡都是他的餐费省下来的,好在去墓园的这条线路早上没什么人。
看着公交车上那些早起的打工族,一个个即便是大清早也一副被掏干了精气神的样子,冯子羽越发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他以后一定不要沦为这种普通人,他要好好供奉狐仙奶奶,以后找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白富美。
至于周娜,就冲她昨天给的那一巴掌,他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好过!
心里的恶念滋生着欲望,鬼狐通过留在他身上的印记感应着,越发满意地等待着这个距离它越来越近的贡品。
不是什么祭扫的时节,墓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冯子羽拿着地址一个墓碑一个墓碑地找着,快找到一百五十多号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恍惚,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呼唤着他。
冯子羽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手上拿着的地址也掉落在地,他越过一排排的墓碑往墓林深处走去。
跟在后面的宵野皱眉朝季南星道:“他这样子怎么像是中了邪一样。”
季南星:“就是中邪,那只狐狸就在这里,你就待在这里。”
宵野:“为什么!是怕我见到什么不科学的场面吗,还是怕我被迷惑了心智?我是意志力那么不坚定的人吗!”
季南星看了他一眼:“你阳气太重,会打草惊狐。”
宵野刚刚升起来的一点气焰瞬间消散了下去:“哦,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打不过千万别勉强。”
季南星:“没有打不过的,这种东西只要找到本体,脆弱得跟纸一样,根本不用打,你就在这边等着。”
季南星说完隐匿了气息跟在了冯子羽的身后,冯子羽早就被迷惑得神志不清了,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顺着鬼狐的引诱往林子里走,直到走到两棵纠缠在一起的大
树下,这才整个人跪了下来,一下又一下朝着大树磕头。
一只鬼狐跳到了树梢上,甩动了一下尾巴,冯子羽立刻抬起头,双眼无神,被迫仰着头,像是虔诚朝拜一样的姿势,一缕缕白色的烟气从他的口鼻飘出,树上的鬼狐贪婪地吞吃着。
季南星站在树后看着,专心吸食贡品的鬼狐并没有注意到远处的人,起初还能维持一点狐仙的优雅,很快随着吃得高兴,兽态尽显,狐狸嘴恨不得裂到耳后,露出尖锐的牙齿,那双斜长的狐狸眼也变得猩红妖异。
而冯子羽身上的生机流失的越来越多,一头黑发已经渐渐生白,虽然还是青少年的模样,但脸上却多了好些皱纹,整个人显得年轻又苍老。
大概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了,鬼狐正在慢慢地品,季南星等了一会儿,看到冯子羽身上的变化,确定他吃够了教训,这才解下手上的珠串朝着鬼狐抛了出去。
半空中,金铃轻响了一声,鬼狐被打断得猝不及防,没有防备之下被法器攻击到,凄厉尖叫了一声,夹着尾巴就往树后逃窜。
跪在地上的冯子羽少了鬼狐的操控直接软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季南星一步步上前,掐动着手诀,随着一张张符箓飞至半空,冷声道:“你本是受过香火的保家仙,死后却不甘轮回走了歪门邪道,念在你还未来得及害人性命上,只要你乖乖出来,我留你魂魄不散,否则这天雷符一旦激发,后果代价便是你自行承受了。”
回应他的是一只小狐狸从树后慢慢冒了头,那一双狐狸眼可怜兮兮带着媚态,甚至抱起两只爪子朝他作揖,一副求饶命的姿态。
季南星眼神一冷,一挥手,半空中六张天雷符上灵光一闪,符阵相连,直接将这两棵纠缠在一起的大树笼罩住,刚刚还朝他作揖的小狐狸像是泡沫一般整个消失不见。
而一条狐尾在远处的林子里一闪而过。
季南星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你本体就在这里,你还能往哪里跑,而且我天生灵眼,你的幻术对我没用。”
他话音一落,符咒上几l道雷光落下,这威力当然没有引雷阵那么强大,但对付这种鬼狐是绰绰有余的。
正躲在树里观察这个天师会不会着它道的鬼狐眼见着自己的本体要被雷劈了,再也不敢试探,几l乎是飞窜出来给季南星跪地磕头。
季南星一抬手,手串飞回他的掌心,金铃轻轻一摇,鬼狐就被收进了金铃中。
这种东西成精死后不甘轮回其实很好对付,它们能做的也只是各种幻象,心志坚定一些的普通人它们都对付不了,只能找上冯子羽这种心性不坚定能力不足却心比天高还恶意满满的人来诱惑。
至于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