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静守和尚越说越兴奋,陆羽却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我也正有与诸位同行之意,只是……此行,我并未寻到【先天之遗】。”
闻言,静守和尚神情一滞,随后恢复如常,微微叹息着说道:
“阿弥陀佛,玄真施主不必失落,先天之遗本就不是那么好寻之物,历经不知多少岁月,早不知被多少通天彻地的大人物所得,如今还存于世的,不过是残存的一小部分罢了。”
“静守师傅倒是对此物了解不少。”
有关于这些,陆羽还是首次听说,但表面上则不露丝毫。
“惭愧,小僧也是偶然听师门长辈所说……”
“大师傅,这先天之遗,是个什么玩意?”
静守和尚身后的莽汉中有人听到好奇之处,嬉笑着凑上前来询问。
静守和尚只是摇头,示意那莽汉不要多问,接着转而向陆羽说道:
“玄真施主,这样说话多有不便,可否请移步,我们细谈……”
静守和尚做出“请”的手势,指向他们所在的那几桌。
见此,陆羽点头答应,拉上还有些怯生生的小家伙,在一群莽汉的拥簇下来到了他们之前所在的位置。
“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这位小哥与镇安寺的大师之间还有着渊源,刚才都是误会,误会!哈哈哈……”
一番交谈过后,双方的相处越发融洽,那些莽汉也很快就放下了内心的芥蒂,让陆羽感到与他们相处起来很是简单轻松。
不得不说,这几人在静守和尚的口中虽然冲动莽撞,但也十分豪爽。
另外,他们的一言一行都透着对静守和尚的尊敬,亦或者说是对整个镇安寺的僧人都抱有极高的敬意。
对此,静守和尚没有细说,只是简单介绍了几人的出身。
几人是来自古越国镇安寺附近的一座山寨,在过去做着打家劫舍的营生,后来被镇安寺的高僧降服,并为他们安排了护院的差事,常年供给吃穿,自此以后便衷心跟随。
更是一路护送静守和四名普通僧众,长途跋涉,于弥燕国走了个来回,说是护送,但其实做的都是些杂活。
尽管在出发前镇安寺的高僧们便相劝几人不必跟随,奈何几人性子刚直,即便自知修为有限也要坚持护持几位僧人前往。
了解到这些后,陆羽的内心对几人的印象有所改观。
“不知静守师傅和九芒山这几位当家的,为何要从古越国远行至此?这关外人丁稀少,来往的也多是客商,匆匆而过。”
陆羽开口问询,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怀中抱着的小家伙的脑袋,生怕他会因为交谈过久生出躁动,闹起来。
而后者则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十分乖巧,笑呵呵地贴在陆羽身上,静静地看着众人不出声。
“小僧是受师门长辈所托去弥燕国讲经传道,顺便应一些当地施主们的请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因此才途经此处,若是能侥幸遇到慷慨的施主,还能得到些施恩,以便寺中所用,出家人慈悲为怀,本不应收取好处,奈何生在这乱世中,诸般事情多的是身不由己,阿弥陀佛,惭愧惭愧……”
说到此处,静守和尚面现无奈之色,陆羽却在内心生出敬意。
能直截了当地说出这些,已是坦荡,况且在之前的一番交谈中,陆羽了解到,镇安寺中绝大多数的用度,都是用来接济寺庙附近的住民,并无私心。
“静守师傅大可不必因此介怀,凡尘俗世中,以身外之物济世救人,本就无可厚非,重要的是佛门弟子真正去践行那些善事,普度众生,当得上大慈大悲之名。”
“阿弥陀佛,玄真施主之美言当真如天外仙音入耳,如甘露神泉养腹,令小僧受用无尽。”
陆羽和静守和尚二人相敬以礼,彼此谈吐间都感到十分畅快,蓦然间,静守和尚却话锋一转,原本和悦的神情再次出现了一丝忧色。
“说来,若非虚秽肆虐,当今之大世定会璀璨无比,无数的玄者也不必遭受那许多无妄之灾……”
闻言,陆羽神色一动,有心想要追问关于虚秽的事情,其怀中的小家伙却先一步开口。
“虚……秽,是什么?总听……哥哥……提起,他却怎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说到此处,小家伙又皱了皱鼻子。
静守展颜一笑,慈蔼地看着小家伙说道:
“既然玄真施主不愿和你说,自然有其道理,待小家伙长大了,自然会知晓。”
闻言,陆羽却急忙说道:
“无妨,静守师傅大可直言,仔细想来,是该让这孩子长长见识,毕竟,那种东西迟早是要碰上的,早知道也好有所防范。”
陆羽之所以一直没有和小家伙细说关于【虚秽】也就是阴煞相关的事情,只是因为他自己所知有限,但既然静守和尚话到此处,他自然想要了解更多。
“大师傅,您要是知道更多不妨说说,我等也想听听这鬼东西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秘。”
正在此时,一旁附耳聆听许久的九芒山大当家也出言说道,对于虚秽一事他同样好奇得紧。
静守和尚看出了陆羽表现中的异样,却未说破,又看了看身后的大当家,无奈摇头。
“若说此处对虚秽最为了解之人,当属玄真施主,但既然诸位要求,小僧便展开说说,无知之处还请玄真施主指正。”
对于静守略带深意的一笑,陆羽感到一丝莫名,但紧接着又猜到了些许,他表面上无波无澜,内心却暗道惊险。
“这玄真,竟与虚秽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渊源……”
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