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首辅黑着脸看向手里的牌子,眸底闪过狠厉和气愤,双眼危险得眯起,眉头死死皱着,双手握得喀嚓响,面色更是冷得可怕,久久未语。
半个时辰前,门房通报,工部尚书王铁鸡求见,他还纳闷不已。
要知道这工部尚书,原先可是陈苟的人,因当庭叛变,没少受同僚排挤。
陈苟更是亲自出面拉拢诸位朝臣,拒不配合工部的监督,朝堂上亦是没少对他针锋相对,穿小鞋。
没想到,陈苟那无耻老色胚,今日没上朝,这人就专程拜访自己府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方首辅一时理不出个头绪,并未言语。
“老爷,王尚书说他此次前来拜访,是告知老爷有关“蝗虫精”的新线索……”门房低着头小心翼翼开口。
方首辅瞪了门房一眼,面色更冷了。
心下狐疑不已:
蝗虫精???
那是什么鬼东西???
罢了,先看看这个王铁鸡想干嘛吧?竟胆子这么大,重金收买老夫的门房。
结果,他等来的不仅仅有王铁鸡,更是有其他尚书大人。
一个个愁眉不展、如丧考妣,其中有几个老尚书气得太狠,满脸通红,颇有喘不过气的架势。
这可把方首辅吓得眼皮子直跳,深怕这人,下一秒会死在自己府里……
晦气!
利眼剜向门房,心里气极:这门房不能留了,换,必须换,马上换!
“老爷容禀,小人开门请王尚书进府,结果诸位老尚书,硬是全都挤了进来,小人实在是阻拦不住哇!”门房委屈极了,心里更是懊悔不已:早知道不贪便宜,不收王大人的好处了。
“首辅,老首辅,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啊,要不然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会如此无礼,硬闯贵府啊!”礼部尚书面上期期艾艾。
“老首辅莫气!此事也怪王某,是王某邀请诸位大人一起过府,找老首辅拿主意。因为此事牵扯实在太大,我等确实没了章程……”工部尚书赶紧上前,拱手行礼,面带陪笑。
其他老尚书亦是点点头,面色严肃认真。
方首辅也不是太迂腐之人,心下一咯噔,眼皮狂跳,心里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府内小厮来报。
“老爷,老爷,不好了,庄子上来人禀报,说是……说是……”小厮支支吾吾,害怕得浑身发抖。
“说!”
方首辅大吼一声,声音中气十足、浑厚有力,自带上位者威严,吓得小厮脸色更加苍白!
低着头,被诸位大人的气场所震慑,抖着手,哆嗦着嘴,艰难回禀。
“回……回……老爷,庄……上来人,说……说……”咬牙闭眼,心一横,“田里粮食……!”没说完直接吓得晕了。
方首辅嫌恶地皱眉,“来人,拖下去,没用的东西!”
“带庄上报信的人过来,本大人要亲自盘问。”
很快,下人们给诸位大臣上茶点,众人落座,边品茶边静静等着方首辅。
没多久,方首辅气冲冲地回来,一踏入书房,迎面对上一双双探究目光。
“咳!……咳!……”心虚的清了清嗓子。
“不知,诸位大人,到老夫府上,所谓何事?”方首辅落座,接过下人们递来的茶,浅浅品了一口。
诸位老大人相互打量着,终究没有人率先开口。
混官场,混的就是面子好不好?
啥是面子?
对他们文人来说,那就是气场。
那种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那是胸有城府,谈吐不疾不徐,沉着稳重有谋略……
若是啥事,都毛毛躁躁,那与刚才的小厮有何异处???
尤其是像他们,皆是三朝元老的人物。
那遇事,更是要端得住才行,尽管已经火烧眉毛,但若表现得太急,那就是给自家府上丢脸。
毕竟庄子被抢了,他们还有铺子,有钱庄,有商行……
若是表现的太急切,那只能说明府上早已亏空的厉害,只余空架子罢了。
那这样,对自己府上儿女子孙的婚事都不利,久而久之,自家便被边缘化,退出了一等富贵圈。
方首辅见面前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能装,全都端着茶盏吹着。
一时间,书房内只剩下,茶杯盖碰茶盏的微弱声响,哦,还有呼吸声和心跳声!
扑腾!……扑腾!……扑腾!
扑腾个没完,还越来越快的那种,呼吸声也更加粗重……
最后,王尚书端不住,站了出来。
呼!……呼!……呼!
呼声不断,其他人狠狠地松了口气,看向王尚书的眸色复杂:
有感激:毕竟他站出来,他们就不需要继续煎熬着。
有不屑:还是太嫩了,城府不够,难怪被孤立排挤。
还有调笑:看来,王尚书家远没有表面光鲜亮丽,回去后,要叮嘱家人莫与他府上走的太近。
王大人叹了口气,自怀中,缓缓掏出一物。
“老首辅,这是下官的人在田地里发现的,下官觉得此事蹊跷,便厚颜上门,请老首辅掌掌眼,指点,指点……”
半句不提自家田地被抢的事……
侧眸看向其他大人,淡淡一笑,继续低头喝茶……
笑话,能做到如此位置,谁也不是傻子,自没道理被别人当枪使!
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