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开口:“不愿意。”他怎么会不清楚海妮的心机。
“那你说怎么办?你倒是想办法呀!”海妮怼得理直气壮 ,心里又气又妒。
这时,英湛身子突然警觉一动,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他望见对面的上校高举起右手,停在半空。
“我数三个数,再不下车,就开枪!”上校高喝,眼中浮现杀伐之气。
冷血的雇佣军们立即齐刷刷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就等上校一声令下。
马骞火烧屁股似地跳着脚大喊:“上校就数三个数,最后的机会啦!”
“三!”上校喊出第一个数。
“咔嚓!咔嚓!”子弹上膛的声响令人心惊胆颤。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海妮捂着耳朵,抱着头,样子惊恐又绝望。
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听见英湛低沉的话音:“都系好安全带,抱头低下!”
尉迟笑东眉目一震,“英湛!你要干什么?你会第一个死的!”
“坐稳!低头!”英湛冷喝一声,踩下离合,猛轰油门!
引擎轰鸣咆哮——
“二!”上校冷哼一声,“有种!”
英湛孤注一掷,就要落下手刹,让车子冲出去时,突然——
后车门开了!
英湛愕然回头——
潘逸逸下了车。
时空都似乎在此刻凝滞,所有人都像在一副定格的画面里,只能看见风流动的痕迹。
“我留下做人质,放他们走。”潘逸逸颤抖又轻灵的声音随风入耳。
上校的手停在半空,愣了好久才问:“那女的说了什么?”
马骞惊魂未收,下巴合了几下才复位,连忙翻译给上校听。
“海妮呢?”上校以为海妮也会下车,还往车里看了看。
马骞连忙劝:“上校,肯定是海妮不想留下,留下了要是寻死寻活的,多烦人啊!再说这个女的跟开车的男人肯定有一腿,他怎么的也得拿钱回来是不是?”
上校迟疑了一下,还有些惦记海妮,但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潘逸逸。虽然她不敌海妮艳丽,但也是个大美人儿,而且她的皮肤比海妮的细腻白皙,若能得到,真如在荒漠中痛饮甘泉。
“尝尝鲜,也不错。”上校捋了捋唇上黄胡须,得意一笑,然后摆了摆手,让雇佣兵们放下枪,向两边散开。
英湛霍地开门下车,拦住潘逸逸,“你不能留下!”
“还有别的办法么?”潘逸逸眼神中是无望的决然。
这样的眼神,英湛见过,就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深深望着她,眸色凝重而焦灼,“你知道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以后都不能再轻易相信人。”潘逸逸推开他,踩着黄土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潘逸逸!”英湛喊她,却阻止不了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的身影在众多武装分子和冷兵器的映衬之下,倍显柔弱,但就在这具娇躯里仿佛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动了在场所有人。
在武装车队中,还有一辆吉普车,萨内蒂隐在车窗后,出神地望着那个女孩,她袅袅婷婷地走过来,紫色长裙在风中飘舞,影影绰绰间,人就进了上校的车里。
萨内蒂阴冷幽深的鹰眸里闪现一丝诡异的光,他回忆自己曾经历过的那些枪林弹雨,命悬一线的危机时刻,未能有一个女人会为他挺身而出,那已经伤痕累累到麻木的心恍然又燃起了新的希冀。
卡车车队和武装人员开始陆续撤离。
英湛挺立在车轮掀起的扬沙之中,紧握双拳,复杂而焦灼的目光随着上校的车移动。
当车行至他身边时,他看见潘逸逸侧头往他这边望了一眼。
她的眼神是失望还是期盼?他没看清,可无论是什么,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了他的心头。
临到机场的这几公里路上,吉普车里气氛沉闷而压抑。
英湛一言不发,油门到底。
到了机场,他将车停在飞机前,让金炜去拿钱箱。
金炜惶然一愣,“英先生,您真的要回去吗?我担心那个上校会说话不算数,你拿钱回去岂不是很危险。”
“我必须回去救她。”英湛说得笃定。
金炜见英湛眼神异常坚定,知道劝也没用,便下车,上了飞机的自带旋梯。
“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回去不是送死吗?”海妮劝阻,妒忌之情在心里翻涌,“为了救一个人肉筹码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英湛冷冷驳斥,“她也不是什么筹码。”
“我是在关心你啊!”海妮气恼,踢开车门,下了车。
“英湛,你留下,我拿钱回去救她!”尉迟笑东斩钉截铁地说,“归根结底事情因我而起,我才是那个需要负责的人,可惜我不是个女的,不然我肯定会留下做人质。”
“你想怎么救她?”英湛转头问他。
“不就是拿着钱换人吗?你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一定把她带回来。”尉迟笑东紧绷着脸,神情少见的严肃。
英湛了解这位兄弟的脾气,虽然风流放浪,但也仗义热血,若强行拦着,恐怕不行,他迟疑了一下,说:“你跟我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尉迟笑东没多想,爽快答应了一声。
“你去飞机的休息室里帮我取一下手机,我需要用。”英湛说。
尉迟笑东立即下了车,小跑上了飞机。
金炜同时下了旋梯,走到车前,将银色手提箱交给英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