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本就耳根子软,否则也不能被王太太拿捏得死死的。
此刻,他像是找到主心骨般,也反应过来,说:“对,就是这个妇人勾引我的,没两个月她就说怀了我的孩子了,要我给她赎身,这,这孩子说不定不是我的……”
高辩师一拍脸,他娘的,这母子俩是棒槌脑子吧?
这相当于变相承认王秀才是知道春红是万芳阁出来的娼妓。
若是王秀才不说这话,他还能说王秀才不知道春红是娼妓,只觉得这女子可怜,到时候把事情都推到春红的头上,王秀才还是保得住秀才名头的。
陈长安反应也很快,“王秀才,依你所言,这春红姑娘就是万芳阁出来的了?”
王秀才张嘴,想不承认,但一下子就对上了崔评的眼睛,那是一双比狼更可怕的眼睛,像是即将要扑向猎物的老虎。
王秀才一下哑火了。
现场响起了第三道惨叫。
“大人,事实已明,王家就是贵贱通婚,还以前朝律法逼迫田家提前成婚,好让娼妓子名正言顺入门,实乃枉顾人伦,辱没圣贤,说不定,王家还是前朝余孽,否则怎会对前朝律法如此精通呢?”
[不是,那王秀才那里被咬……!]
[你听得见!!]
崔评摊手,小声说,“在下不才,略通一些周易之术。”
崔评踹了一脚师爷。
王太太尖叫一声,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扑向了春红,“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宝哥!”
孟檀一下回头,和反应过来的崔评大眼瞪小眼。
她看那肚子是一片灰气,孩子被踹断气了。
“啊——我的孩子!王太太……贱人!王怀宝,你个狗男人!我让你全家都不好过!”
[我滴娘啊……]
孟檀再喜欢看热闹,也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往后一退,碰到了一个人,她没在意。
崔评满脸疑惑,不等他问呢,师爷就冲过来了,满脸汗拉他:“大人,怎么办?那妇人和王秀才瞧着都不太好啊。”
田家人哭成一团。
王秀才低着头,亦是面如死灰,他非但没了秀才名头,还要去坐牢,以后出来也不能再考了。
陈长安本以为还要用上李媒婆,才能把王家收拾妥当了,没成想王家这般不顶用。
差生和学神能比吗?
[你这都不是通了,都是有神通了,你该不会是我什么亲戚吧?]
她这个心声,只有和她有血脉关系的人才能听得见。
得了准话,师爷麻溜跑了。
王太太将春红往地上一推,抬起脚专门往春红的肚子上踹!
“贱人!!!啊,都是你害的!”
一口咬住了某处不可言说的位置。
孟檀抽抽嘴角。
惊堂木一拍,崔评开口,“此案已明了,着集贤书院山长削除王怀宝秀才头衔,王秀才所犯如下:贵贱通婚,并以此逼婚田家毁人名誉,按大楚律,杖三十,徒三年,削除秀才头衔后,即刻执行。”
师爷都麻了,“你俩别摇头啊,都说说能不能救啊!”
[我滴娘啊,这王家人是真不做人啊。]
孟檀龇牙咧嘴,看样子,春红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别看月份大,但是王太太那一脚是猛力。
师爷脸色变了变,又转头看向接生婆,接生婆是满手的血啊,也是直摇头,“天爷啊,血崩了,孩子还没气了,娘使不上劲,娃也使不上劲,出不来啊,这活我干不了,大人寻别人吧……”
这才是田家要告的东西,但是陈长安料错了,王秀才本来想反驳,但是看到田家那边,还有一个李媒婆,他不敢了。
六一.二二三.一四八.三七
“寻我作甚?我是大夫还是接生婆?去寻啊!”
现场一片混乱,抬人的抬人,看热闹的看热闹。
“我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我家不是什么前朝余孽,还请大人明查。”
刘翠花叫了一声,只见春红脸色惨白躺在地上,身下蔓延出血水来。
“啊——”
嘶……在场的男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某个位置。
[咦,还以为是多有用的秀才哩,居然这么菜,怎么和好大儿同是秀才,差距能这么大?]
崔评:……你儿子名列前茅知道吗?
王秀才的秀才是吊车尾,连朝廷补助都没有的那种。
“大人,这都是我娘说要拿捏一下田氏,否则我们现下这么抬举着田家,田氏嫁过来又知道了我和春红的事,肯定会骑在我家头上,才叫我和媒婆这般说,就是为了好拿捏田氏。”
王太太则是脸色苍白,还没反应过来,等王秀才过去拉了一下王太太,王太太方才反应过来。
叫骂声与痛嚎声并起,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立时便有官差去拉王太太。
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哭嚎,“我的儿啊!你不是秀才了?!”
大夫与接生婆同时进去,又同时出来,同时摇头。
直到对方开口,“你们长河镇都是这般人才吗?”
两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太让人头皮发麻了,不过好在,大夫和接生婆很快被带来了。
孟檀一下回头,正对上崔评那张看热闹的脸,那吊儿郎当的模样,都让人想不到他刚才人模……不是,威严大官的样子。
躺地上的春红感到身下的热意,一看全是血,眼睛立马红了,这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