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燃烧成为灯火的模样。
直至烧尽一切,桃花的脚下出现了许多老旧的石板。
于是有青檐有白墙,有红色的灯笼,有暗淡的窗下灯光。
桃花站在了小镇的街角。
有人从长街尽头的夜色里而来。
也许是个铁匠。
也许是个普通的镇民。
......
南岛背着剑重新坐在了那块溪石上。
倘若不是眉心的那处剑伤依旧在渗着一些血色,一切的故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夜色已经很深了。
远方那些青山之后的光芒都已经暗淡下去。
南衣城都已经休息了,自然已经很晚了。
南岛转头看了一眼南衣城方向,又转回头来。
回去南衣城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南岛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了当初在墙头之上与张小鱼所说的那些犹豫来自哪里。
不止是手中的伞。
而是他在南衣城,也不过是无根之萍而已。
哪怕他自称是悬薜院的门房,其实也只是借居。
大概也只有遇见的一些人足以让他停在那里。
只是现在难以面对梅先生,陈鹤也已经离开了南衣城,鼠鼠是终日漂流河上的小妖,人间剑宗也不欢迎自己。
回去做什么呢?
南岛沉默地想着。
南岛没有再去想山林另一边的事情。
就像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
自己只是偶然离开了南衣城,而后坐在溪边思考此后去向的少年而已。
南岛一面想着,一面转头看向了人间东面。
可惜东面无数青山,南岛什么也不能看见。
自己现在这般模样,大概也是上不了那座东海高崖。
南岛或许当初见到秋溪儿的第一眼的时候,只是见色起意。
却也未曾想过,那个清冷的女子,会成为自己此时唯一的寄托。
南岛撑着伞坐在溪石上,怔怔地看着一溪四月之水而去。
先生,我该去哪里呢?
南岛沉默地坐了很久,而后站了起来,背着剑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穿过南衣城,去另一些城。
穿过人间,去另一些人间。
南岛决定回去,和张小鱼还有梅先生他们好好道个别。
......
陆小小抱着剑,在南衣河畔很是沉默地坐着。
今日从早到晚,她都没有遇见那个少年,也许是在刻意躲着她吧。
陆小小这样想着。
身后的灯火正在渐渐地熄灭下去。
于是只剩下了那些长街高楼,檐翘之上带着稀疏的光芒,沉默在夜色之中。
“你看起来有些烦恼,有什么是鼠鼠能够帮你的吗?”
有个少女的声音从河上传来。
陆小小抬眼看向眼前的南衣河中,有个小鼠妖正撑着小舟在寂静的南衣河上向着这边而来,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只是不知为何,陆小小总觉得那个鼠妖少女脸上的笑意里,总带着一些悲伤。
也许是才经历过一些故事吧。
陆小小这样想着。
鼠鼠的小船已经来到了河岸边,微笑着看着陆小小。
“鼠鼠?”
陆小小看着少女说道。
鼠鼠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南衣河的小妖鼠鼠,在人间的名气自然不算小,陆小小这种岭南剑修自然也曾听说过一些。
看着船边重新挂上去的那块破布,陆小小想了想,说道:“我想找一个少年,你能帮我吗?”
鼠鼠拍着胸膛说道:“没问题,他叫什么名字?”
“南岛。”
鼠鼠愣了愣,握着那根很是丑陋也许不知道在那里捡来的竹篙,上下打量着陆小小。
“你是他家里人?”
“不是。”陆小小虽然不知道鼠鼠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鼠鼠深吸了一口气,皱眉说道:“那这就有点不好办啊。”
陆小小很是疑惑地说道:“什么不好办?”
鼠鼠放下竹篙,在船头坐了下来,语重心长地看着陆小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找他了。”
陆小小心中一咯噔,看着鼠鼠说道:“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鼠鼠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只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太好办。”
陆小小心想鼠鼠真有这么神通广大?连自己想做的事都知道?
陆小小皱眉看着鼠鼠说道:“为什么不好办?”
少女鼠鼠把头上的破帽子戴正了一些,向着东面看去,说道:“因为在你们中间,还有个磨剑崖的大剑修。”
陆小小惊为天人,鼠鼠连这种事都知道?
于是很是诚恳地看着鼠鼠说道:“那您觉得我的希望大不大?”
鼠鼠很是认真地看着陆小小,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着,而后摇了摇头,说道:“很悬。”
陆小小当然知道从磨剑崖手里抢人是很悬的事。
鼠鼠啧着嘴,歪头看着陆小小继续说道:“你年纪太大了,虽然东海那位的年纪也不算小,但是这是不同的概念。”
陆小小听着便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像世人如果有人要娶个比自己大三十岁的老婆,那么别人肯定说他疯掉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