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莉亚离开圣殿的时候把自己的车开走了。
马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盲杖放在腿边,他沉默着听西西莉亚一边开车一边在手机上跟她的家人发消息。
对面:你昨天心脏停跳了十五分钟,发生了什么。
西西莉亚:一点不太适合你听的事情。
我已经看到克林特区教堂的事情了。
哦。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对面似乎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消息回复了过来。
对面说:那好。傍晚见。
西西莉亚:?
西西莉亚:???
接下来就成了无人应答。
御主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把手机放下。
“开慢点。”在西西莉亚踩油门之前,马特提醒了一句:“我不赶时间。”
西西莉亚:“现在的路况本来我也不可能开太快。”
上下班高峰,纽约的路况不允许她最高时速行驶,这位车王戴着墨镜,臭着脸,看着前面那辆车的屁股,几次想拍喇叭。
马特若有所思“你有路怒症?不......你不喜欢停在路上,或者说,你喜欢开快车,对吗?”
西西莉亚:“拜托,你明明听见我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发消息的声音。”
马特耸肩:“那是你的家事,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兴趣。”
西西莉亚怪异的看了他一眼,她觉得这话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他爸突然有一天告诉她“我终止研究魔术师对策了”一样。
他们都是那种会把一座城市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人,自负、傲慢、偏激、固执——幸亏他们不是魔术师,不然的话难缠程度简直无法想象,西西莉亚觉得自己再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已经打电话给政法科举报这里有神经病了。
......等等,政法科会管神经病吗?魔术师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啊。
大脑飞到了别处,但西西莉亚斌没有表现出来。她顺着马特的话说了下去:“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在我前面挡住我的路。”
之前在特异点驾驶滑翔翼和直升飞机的时候也是一样,她不喜欢别人在她前面或者上面,最后飞机像火箭一样拔高,差点开出地球。
“那你可是尝试深呼吸,这种时候放平心态是最重要的。”说着,马特突然动了一下脖子,想在听见什么异常动静。
马特:“有人在跟着你。”
西西百无聊赖:“那等等和他兜圈子,找个施工场所把他拉下来打一顿。”
马特:......?
马特:“只因为她跟着你?”
西西:“哦女的啊。那等等我把头发扎起来。”
她叹着气向马特解释:“每天要动脑子的事情太多了,我现在还很虚弱,不想浪费精力想一些关于凡人的事情。无论对方是什么原因跟着我,我们的目的是不让她继续跟下去,对吗。”
马特不
能苟同。
这样想着,西西莉亚的车驶入车流。
今天阳光不错,她降下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支在车窗上,等红绿灯的时候,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口哨声。
“车不错。”
是娜塔莎。
红灯还有二十秒,西西莉亚靠着车座,懒洋洋的勾着唇角:“只是车不错吗?这样的话我可不会去和你喝一杯。”
娜塔莎:“甜心,想和我喝一杯你还得再等等。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可以去喝杯果汁,你的朋友也可以跟着一起。”
西西:“算了吧,估计他还要上班。现在而言,他是不可能为了和我喝一杯果汁放弃去工作的。”
事实上,不仅是马特,西西莉亚自己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喝一杯。
阿斯顿马丁停在默多克律师事务所楼下,马特用一个非常标准的盲人姿态摸索着下车,关上车门前,西西莉亚把他的钥匙还给了他。
魔术师非常含蓄的表达了自己想要进入某栋建筑其实不太需要钥匙这种东西,马特发出了一声听不出情绪的笑,反手把钥匙推给了她。
“凡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你的事情。”他说:“所以在这种时刻,请你表现得更像个凡人一些。”
西西莉亚翻了个白眼。
西西:“得了,马特,咱们两个刚认识,你已经比我爸还要烦人了。”
说完,她一脚油门离开。
娜塔莎比她更早到教堂,那座取代了耶稣圣像的阿比盖尔雕像已经被运走,光秃秃的底座上什么都没有。
“或许你该看看这个。”她将自己手机屏幕对上西西莉亚。
上面是一则凡妮莎·菲斯克于昨日病情突然恶化进入抢救室,她的丈夫威尔逊·菲斯克愿意不计代价救活她的新闻。西西莉亚扫了一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没什么好说的。就像每个魔术师在作出禁止行为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自己可能到来的命运,做出选择承担结果,无论是死亡还是成为黑暗生物,这都是一早就决定好的。
可以不甘,可以抗争,可以愤恨,但是有一点——没有萎缩和后悔。
这就是魔术师,哪怕他们哭着跪地求饶认错,那也只是懊恼“为什么会被人发现”“为什么还没成功就被人发现了”这一点而已,不会对自己本身的行为有任何忏悔。
西西莉亚耸肩:“神秘会互相吸引。他既然决定要采用这样的办法,自然是已经做好失败之后付出代价的打算。”
娜塔莎:“你打算继续追究?”
西西莉亚:“不,我不在意他做了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