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也不与他争辩,贼兮兮的笑道:“我能偷偷的去花船开开眼吗?不让咱爹娘发现。”
齐玉抬头看他,双眸淡漠如孤山,在季子漠想开口认输时,他笑了:“自是可以的,这两日我爹娘会出发去皇城,你想去花船,还是想去青楼,都可,无人会阻你。”
“银钱不够只管去账房领,看上谁,包下或是带出来养着,都随你。”
相识不久,季子漠不知齐玉真的恼到心底,便是发笑。
笑的越好看,越是内心悲伤疼痛。
有这样一些人,画地为牢,把自己囚禁,竖起全身的刺,推拒着所有人。
当带着暖意的人靠近,他想让这人走开,又想让这人拔掉他身上的刺,舔舐他刺下的伤口。
齐玉是恼季子漠,又不算是恼季子漠,许是终于断定,让他心有波澜,给了他希望的人,和这世间的旁人一般无二。
寒山洒满金阳,齐玉初次露笑,让季子漠晃了眼,心里赞叹了句,这要是在现代,不得掰弯多少直男。
想到此,季子漠对自己的性向产生了疑惑,他在现代从未有找同性的想法。
穿越过来后,软饭大于一切,娶个哥儿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自己是原本就不直?还是为了软饭弯了?
还有,哥儿外形似男子,算男子吗?自己别说没喜欢上哥儿,就算是最后喜欢了一个哥儿,这种算弯了,还是没弯?
“你知道,我看到你第一眼是什么感觉吗?”季子漠挑了挑眉梢,别有深意的问了句。
刚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理人的齐玉:......
“什么感觉?”
季子漠低头吃饭。
半盏茶后,齐玉按耐不住,再次追问:“什么感觉?”
季子漠摇摇头,似是难言道:“算了,我说了你又要生气,还是不说了。”
如果是在现代,那个熟悉的火爆脾气女侠,一定会踹了他的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一句:季子漠你TM的贱不贱。
可惜,齐玉不火爆,做不来踹桌子的事,他少见的,瞪了季子漠一眼,扬声道:“司琴,进来收膳。”
还没吃好的季子漠:......
熄了灯,黑暗中,床上的人翻来覆去的难睡去。
季子漠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在黑暗中笑出声来:“还在想?”
“没有。”齐玉回答的很快。
季子漠:“人如其名。”
齐玉:“什么?”
季子漠:“你叫齐玉,第一感觉,人如其名。”
季子漠打了个哈欠:“好了,我揭开了谜底,睡吧!”
有黑暗做掩盖,齐玉侧着身,恨不得把他瞪个千疮百孔。
“你说,你说了我会生气,那谜底定不是你说的这个。”
呵,骗子。
在季子漠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身上的标签越来越多。
季子漠被齐玉的话噎了下,这人还挺难忽悠。
“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何必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对你的看法如何,我对你的看法如何,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他的话略带深意,似是说谜底,又似是劝慰齐玉别的。
“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更何况,我可没说谎,第一反应确实是公子人如玉,骗你是小狗。”
“睡了,晚安。”
季子漠扯了被子蒙住头,用行动表示了深夜谈话结束。
公子人如玉,精美却易碎,需奉于高台,需珍爱万千,需时时刻刻,需一生一世。
可这世间,谁又能对另一个人,一生宠爱。
被老天如此眷顾的人,季子漠两辈子都没见到过,老天生而无情,怎会让一个人一生顺遂如愿。
说起来,他性子有些悲观,眼里看到的是团圆和美,心里看到的是分崩离析。
眼里看到的是天之骄子,心里看到的是坠落云端。
齐玉在他眼里是矜贵公子,可心里总是有一种错觉,彷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块玉就会跌落地上,碎成一地。
季子漠在被子里闭上眼,齐玉人不错,他倒是真心希望他和那个叫什么郑柏叙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是......管他呢!这事他说的也不算。
翌日一早,季子漠刚把被子塞到柜子里,齐母就带着人来到了暗镜院。
进门后看着神清气爽的姑爷,和一脸疲惫,眼底泛青的齐玉,直接喜笑颜开来。
“我今日就和你爹出发去皇城了,你们俩守着家,有事记得写信过来。”
齐母笑着道,把事情里里外外嘱咐了一遍。
季子漠见她似是有话想对齐玉说,直接说去看看季丫,出了门,把地方留给母子俩。
他走了,齐母拉着齐玉的手,笑呵呵道:“我儿受苦了,姑爷身子瞧着瘦弱了些,不曾想精力如此的好。”
齐玉经过这两次,已非昔日阿蒙,听出齐母话中之意,耳尖微微发热,想解释,又闭上了嘴。
这要是说他和季子漠无事,齐母怕又要折腾个不达目不罢休。
“娘听说你昨日在书房待了一日,也别太逼着自己了,看账本不急,娘身子好着呢!无论是你想接手家里的生意,还是乖乖孙接手,娘都能手把手的教起来。”
齐母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自信说道。
齐玉幽幽道:“娘不是刚吐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