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来时的脚步声齐玉未听到,但想着那时自己肝胆俱裂,自是听不到。
回想那时,齐玉已然信了大半,再想到两份文书,季子漠是藏了一张,后无法才拿出另一张,不由的随了心,全信了下来。
犹如死后重生般,齐玉悲苦散去大半。
季子漠:“现在是怎么着?你去说齐文后一家是无辜的,用自己顶上去?”
齐玉:......
“不去。”
季子漠装作稀奇的模样,上下打量着他:“善良的齐公子怎不舍己救人了?”
这话实在是挤兑人:“你说的对,他们从跟着齐文后搬进来的那刻起,就算不得无辜。”
眸光闪了闪继续道:“相同道理,你从入赘到齐家的那日起,也算不得无辜,就算是跟着我流放,也是你应得的。”
“想吃软饭,苦果不想咽,也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兔子伸出了爪子,季子漠诧异的望着他,似是初相识:“你这么说也无错。”
“你现在不想着撞死在牢里,省的牵连到我了?”
齐玉:......
目光触及季子漠沾染了汁水的手,抬手抽出季子漠袖中的帕子,递给他。
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瞳孔微缩,如撞见惊雷般,声音发哑问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从踏入祠堂开始,就谋算着让二叔一家顶了我们去流放?”
季子漠接帕子的手一顿 ,望见齐玉眼中明显的惊恐。
季子漠唇角弯了弯,嗯了声,接过素白的帕子。
他一根一根把手指擦干净,随后把脏污的帕子丢在一旁,他笑着,笑意不达眼底:“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齐玉呼吸微粗,似是难以喘息,他不敢置信的艰难道:“麻尤虎的事也是你做的?”
季子漠收了笑,揉了揉鼻子,略显挑衅:“是我。”
“哪些...是你插手的?”
季子漠眉头微皱,毫不在意道:“所有吧!流言,找人把他废了,这两件比较容易,后宅的事我插不上手,就拐了几道弯给他那个庶弟出的主意,联系的那个小妾。”
齐玉白皙的脸庞邹然变成惨白,季子漠倾身,笑着靠近他,无辜的眨眨眼:“怎么,你怕我了啊?”
齐玉被他欺身的动作压的后仰,手撑着地后退了步,季子漠回收身子:“好了,不逗你玩了。”
季子漠站起身,把打包好的祖宗排位提起:“声音小了,那边估计快完事了,再不走捕头就要来赶人了。”
跨过门槛见齐玉面容依旧惨白,动都不动,无奈道:“喂,我现在是你夫君,可是有权把你卖到任何地方的,真不走?”
美目露出恐惧,季子漠叹气回身,拽着他的袖子:“走了走了。”
前院里,贴了封条的箱子摆在两边,捕头抽刀怒斥不准再嚎叫,将要流放的人死死捂着嘴,无语泪流。
见走出来的齐玉和季子漠,瞬间又翻腾了起来,绝望怒咒:“齐玉,你不得好死。”
“齐玉我们都是替你受过,你心好歹毒。”
一个个狰狞着面容想要扑上来撕咬,季子漠把齐玉拉在身后护着。
捕头厉声制止众人,眼看那刀快要落在身上,才不甘的止住声,只那目光,犹如淬了毒般。
王捕头拿着搜出来的奴仆身契,一个个核对,察觉有人到了跟前,看过去。
齐管家低声恳求了几句,他点点头。
齐管家连忙道谢。
季子漠坑了齐文后一家,他初始害怕恐慌,心中难安。
现过了这一会,心下倒稳了下去,哪怕是听到咒骂,也无悔意,当真是,心冷如铁。
他牵着齐玉往外走,也可以说是硬拽着。
“少爷,姑爷。”
哽咽声传来,两人回头,是齐管家和齐秋。
到了跟前,两人跪下嗑了两个头。
齐玉忙弯腰拉起。
齐管家低声道:“官差按搜出来的身契拿人,我和齐秋的身契在主院,司琴,司平几人的在暗镜院,我提前烧了去,现在已经出去了。”
说着对着季子漠猛的跪下,头砸在地上道:“姑爷。”
若是没有季子漠提前说,怕是司琴几人也少不得流放之苦。
季子漠弯腰把他扶起来劝了几句,随后道:“只要有命在,往后如何还未可知。”
齐管家和齐秋微楞,随后连连点头,是的,好在还有命在。
现代的世道当真是不讲理,齐父齐母带人走时,许家还未降下惩罚,现许家哥儿,小姐都已经葬身阎王道,怎么也是身死罪消。
现在齐家主仆皆流放,刑罚更是重的不讲理。
皇上心眼小,但也应当想不起这回事,不外乎是底下大臣来往过招,许家之前的政敌作祟。
季子漠靠近半步,低声问:“流放的人不少,县衙的捕头谁领差事押送流放,你可知?”
齐管家忘记悲痛,摇头道:“还不知。”
季子漠:“你既然能走来与我们说话,想来在王捕头面前有几分薄面,这一路齐文后的人多,咱们这边的人少,你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找几个相熟的捕头领这趟差事。”
“若是不能,路上受些小气无妨,忍无可忍,可借一借舅老爷的势。”
齐管家惊目看他:“舅老爷的势?”
舅老爷不是已经落难,也被流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