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忙了两天,将事情都交给陈家兄妹后,季落和周容彦赶早上的班车去市里了。
季落来到这里好几个月了,第一次乘坐县际班车体验泥泞土路,平时她是不晕车的,可自从有孕后,身体反应有点娇气,在路上被颠得人都如同打霜的茄子无精打采,胃里也一直在翻腾难受,全程都无力难受的靠在周容彦身上。
看她难受,周容彦心里担忧,一手揽着她让她舒服的靠着,另一只手不停的帮她按揉太阳穴和脑袋。
“落落,再过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再忍忍。”
县城到市里并不是很远,全程两个半小时左右,时间也不长,可把季落颠得全身难受,说话声音都弱了,“彦哥,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路上坑洼太多了。”
周容彦倒是习惯了,比这更难走的路,他都熬得住。
“彦哥,这娃有点娇气,可能是个闺女。”季落伸手摸了摸肚子。
周容彦嘴角上扬,覆她耳朵边说着:“闺女也挺好的,闺女乖巧懂事,是贴心小棉袄。”
“贴不贴心不好说,反正现在挺漏风的。”
原主身体有些弱,但经过一段时间调理明显好了很多
,可怀孕后像生了病似的,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周容彦轻轻笑了笑,继续帮她按揉太阳穴,低声说着:“医生说只有前面三个月会这样,再过一个半月就好了。等下我们去医院,挂号做个产检,市医院医疗条件好些,检查下孩子的发育情况。”
“好。”季落应着。
进城的这一段路明显好走很多了,虽然不是水泥路,至少没那么颠簸了,季落撑着身子缓缓坐直了。
周容彦对市里挺熟的,下了车就立即带她抄近路去医院,到了医院同时挂两个号,先带季落去妇产科检查。
这年头医院很少出现排队的情况,季落过来时,医生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孕妇在看诊,等她看完就立即进去了。
检查项目比较少,不过十分钟就完了。
季落开门出来时,面带笑容,“彦哥,检查跟县医院的一样,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就是我体质弱,营养还是不够,让我平时多吃点。”
“嗯,是要多吃点,你吃的太少了。”
周容彦每次都让她多吃些,可她胃口不好,稍油腻点的都吃不下,每天都是吃点干的馒头米饭和蔬菜。
“彦哥,市里国营
商店的东西多一些,等你检查完过去看看,多买些其他补身体的,现在吃不下,等孕吐反应过了后再吃。”
“好。”
周容彦复查腿伤是在外科,在隔壁一栋楼,两人慢慢的从走廊穿过去。
“让让,快让开下,医生,救命啊。”
刚走到走廊口,熟悉的声音窜入了耳朵里,季落立即揪住周容彦的胳膊。
季三林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此时背上还背着个人,仔细一看是季美妮,后面还跟着季文武和季双全兄弟俩。
他们此时也看到了季落,季三林看到她明显愣了下,嘴上喊着:“季落,快,快点去喊个医生来,美妮快没气了。”
季落并不想管他们的事,可人命关天,只得转身去喊人。
“落落,我去喊人。”
周容彦不让她去,他大步过去喊医生和护士了,后面又帮了把忙,将人给送到了检查室。
见季三林身上有血,不是很多,季落语气很淡的问:“她这是怎么了?人晕倒了,她男人和婆家人怎么没来?怎么要你们送她来?”
季三林刚一路将人背过来,也累得够呛,靠在墙边大口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季文武兄弟
俩见他没说,大的开口:“我们现在住在那个狗男人家里,今早上去二姐那边,喊了好久都没人应,听隔壁邻居说二姐她男人昨晚上回来了。”
说到这里停了下,表情有点怪异,又接着说:“我们把门撞开,就见二姐倒在床上昏迷不醒,怎么喊都喊不醒,床上到处都是血...”
季落对季美妮一点都不同情,她落到现在的下场,全都是她和陶兰自作自受的。
正要说句什么,之前给她产检的医生开门出来了,她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这位女同志跟你们什么关系啊?”
“我女...”
季三林缓过劲来了,本想说是他女儿,后面又变了话:“我媳妇跟其他野男人生的野种。”
医生:“...谁把她打成这样的?”
“她男人。”
季三林回答她,一张黑黢的脸,此时神色很不自然,说得很尴尬:“她嫁的那男人脑XX病,是个神经病,他们,他们房间里,有棍子,有马鞭,竹篾片,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每次那个完就虐待她。”
“你们当家长的,为什么不报警不告诉妇联?”医生质问。
“我又不是她亲爹,她
亲爹不管,她妈把她卖了,人也不见了。她婆家又是当大官的,花钱将她买过去,就是给他们家那侄子发癫发泄的,我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没有说话的份。”
季三林以前对季美妮是真疼过的,现在看她被折磨成这样,他心里头确实不好过,可他没本事,也怕惹事上身,不敢管这破烂事。
这病患家属家里复杂,医生也不愿多管闲事,只告知他:“她伤得很重,子宫伤着了,不好好养着的话,以后恐怕难怀孕了。你们最好去通知她丈夫和婆家人来,后续治疗费用也不少,通知他们立即过来缴费。”
医生说完就进去了。
季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