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楼等人到后台的时候,到处都是海月班的人,有的在卸妆,有的则在嗑瓜子唠嗑。
站在门口的女戏子一眼就认出了赵小楼,“哟,这不是赵师弟么,你不是出息了,到京城去了么,怎么京城呆不下去,跑回来跟我们抢饭吃了?”
赵小楼在海月班的时候,虽然是顶天的红角,但还真没几个人跟他关系亲近的。
不为别的,当年赵小楼在海月班的时候,徐德海为了让赵小楼一直留在海月班,那是用尽了办法。其中一条就是让自己手底下的那些弟子都拿捏着赵小楼,打击赵小楼的信心。
得亏后来赵小楼遇到了洪三喜和于景红两位前辈,再加上徐德海死了,赵小楼这才获得自由。
自由归自由,如今,海月班的这帮师兄弟姐妹,除了被他带走的陆小虎和月月红,其他人对赵小楼依旧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赵小楼看都没看那女戏子一眼,猫身进了后台。那女戏子一看,不服气了。
“哎,赵师弟,这可是我们海月班的后台,你怎么二话不说就进来了?”
“李月平呢?”
“你找班主啊,他不在。”
“不在?李月平,你要再不出来,那我就在这等着不走了!”
赵小楼这嗓门一喊,要不是弦音锣鼓声够大,只怕,前面的座儿都听到了。
座儿们是没听到,可后院里正卖力“犁田”的李月平被赵小楼这一嗓子喊,硬是歇了气。
正在兴头上的秦夫人看了看李月平那东西,顿时黑了脸。
“没用的东西,滚吧!”
李月平灰溜溜的穿好衣服,往前面的戏台子后台走。
看到赵小楼淡定的坐在那,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鼓鼓的冲上去伸手想要揪住赵小楼的衣领,刚刚抬起手就想起上一次在赵小楼手里吃了亏,顿时,手缩了回来。
“赵小楼,你什么意思?”
赵小楼瞥了眼衣衫有点凌乱的李月平,脖颈间的口红印若隐若现,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喜乐戏楼会让海月班在这常驻。
“我当你长进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罢了,这喜乐戏楼终究不是从前的喜乐戏楼,这乌烟瘴气的场子,倒也没有争的必要了。”
赵小楼起身出了后台,其他三人在门口等着他。
“走吧,这喜乐戏楼,咱不稀罕了。”
三人自然是听赵小楼的,连忙跟上。
反倒是李月平听了赵小楼这番话不服气了。
“赵小楼,你站住,你刚刚那
话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可惜,任凭他叫叫嚷嚷,赵小楼也懒得搭理他。
几人离开了喜乐戏楼,十九这才好奇的问道:“班主,咱们为什么要放弃喜乐戏楼?”
月月红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喜乐戏楼还是原来的喜乐戏楼?就冲着今天台上那个女戏子的骚劲,这喜乐戏楼就长久不了。”
“不至于吧,大早上看戏的座儿那么多,我看它没那么容易倒。”
“那是座儿吗,你看看台下有女人吗,那帮色胚子,只怕是冲着那骚蹄子去的吧!”
今天这台下看戏的还真没几个是真正的座儿。
不说这样的戏没有人看吧,但时间久了,喜乐戏楼就失去了它长年累月积累的口碑了。
好在沪城的戏楼不少,更何况还有大剧院。
“师兄,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
陆小虎是最担心的,养一个戏班子得花不少钱呢,虽然师兄这一趟回来带回来的钱不少,可要是找不到地方唱戏,他们估计很快要饿肚子了。
赵小楼拍了拍陆小虎,“一个戏楼不行咱们就多找几个。”
一天功夫,赵小楼带着三人在各个戏院之间找。奇了怪了,之前,这些戏楼子想尽办法要找赵小楼唱,可今
天,硬是没有一家要赵小楼的。
十九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起来根源还在司令府,海棠班的人被顾司令的人带走了,人人都认为是海棠班的人得罪了顾司令。
是,海棠班有顾程璟这个军长做靠山,可架不住顾司令是顾程璟他爹啊,儿子跟爹站在一起,那自然是当爹的权利更大一些。
这么一对比下来,那些戏楼子还不见风使舵,生怕得罪顾司令。
知道了原因,赵小楼气的不轻,想要将这麻烦彻底解决,恐怕只有顾司令那边亲自发表声明才有用。
可顾司令是谁?
上一次,他答应放了海棠班的人完全是运气好。
虽然,他觉得那天的顾司令看起来跟平时不一样,但他也拿不准顾司令的性子,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凑上去的好。
以往他们戏班子唱戏,最好的地方肯定是戏楼剧场之类的地方,但现在这两个地方去不了,赵小楼能想到的只有另一个地方了,那就是茶馆。
茶馆和戏楼不一样,茶馆一般没有专门的戏台子,但是茶馆也会找人唱戏,一般就是一两个琴师在台上拉琴,再有几个戏子轮番素着唱。
茶馆那地方乌烟瘴气的,什么人都有。
但凡
是角儿就没有愿意去那唱的,但如今形势不同啊。
找顾司令这条路不能,那就去茶馆唱,总比没钱的好。
听赵小楼说要去茶馆唱,月月红第一个不答应。
“师兄,你怎么能去茶馆唱呢?先不说茶馆的人杂,眼看着新戏都排得差不多了,座儿们都等着呢,那茶馆戏台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