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道:“那你都对他做了什么,他被六扇门缉捕归案后,都没用六扇门大刑伺候,他就什么都招了。蒋龙还说但凡谁提到你的名字,厉槐就直打哆嗦。要不是他们真确定那就是‘厉鬼’厉槐本人,他们都要以为自己抓回来的是个假的了。”
林莱摆摆手:“怎么可能,我是确定了他是厉槐本人,才叫人喊了蒋龙他们来的。”
林莱又拧起了眉道:“等一下,你说他现在听到我的名字就惶恐不已,那他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我可是和施前辈、郑前辈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他缝好的,那细密的针脚,就是杭州府最好的绣娘看了,都挑不出任何不好来。”
陆小凤:“……”
陆小凤不由得转头去看花满楼,希望他能针对这段听起来悚然惊人的话说点什么。
花满楼开了口:“林先生是在他被手下人送来时,就知道他乃‘厉鬼’厉槐了吧?”
林莱点点头。
陆小凤说道:“那你干嘛还费心思救他?”
“我是大夫啊。”林莱解释道,“何况厉槐可是将他的全部身家,都当做诊金付给了我,我就更没道理不答应了。”
陆小凤错愕道:“怎么可能?那家伙可是个貔貅,只进不出的。轻鸿兄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花满楼附和道:“我也很好奇。”
“唔,难道是我和施前辈、郑前辈讨论给人换上狼的心狗的肺是否可行,被他听到了?要不然,就是给他缝好肚子后,开玩笑地说把针和钳子留在他肚子里了?我本来想着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试着用磁石,隔着肚皮把针和钳子吸出来的。”林莱困惑道,“不会吧,他难道就这样被吓到啦?那他的胆子不大啊,亏他还叫厉鬼呢。”
——林莱当然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啦。她作为一个大夫,既然开膛破肚的厉槐被他的手下送到了她的医馆来,她乐意救他归乐意救他,可不代表她就像救治其他病人一样,还要确保他心灵不受侵害,否则又如何对得起那些被他戕害过的无辜之人呢。所以,她就稍微迫害了下厉槐。把针和钳子留在他肚子里,这确实是玩笑话,她可还没那么没有职业操守,就是吓一吓他而已。而等到她不再是个大夫后,她就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当然不会放任厉槐出去继续为非作歹了。废了他的武功,再把他交给六扇门,想来不仅六扇门会好好对待他,厉槐的那些仇人们听说这件事后,也会趁他病要他命的。
陆小凤:“……”
花满楼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在琢磨了林莱这段话后,很善良地说道:“这应当是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有了些许悔过之意的缘故吧。”
陆小凤扼腕叹息道:“花满楼你还是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花满楼:“咳。”
林莱似笑非笑:“所以花满楼你先前才会说想念风趣幽默、潇洒随性、慧眼如炬的陆小凤啊。我说呢,原来竟是这样。”
陆小凤赶紧道:“不不不,花满楼这次说的是大实话。”
林莱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对着被迫夹在两人中间的花满楼说:“花满楼,我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花满楼笑着说:“好。”
陆小凤跟着站了起来,好奇道:“你们要干嘛去?”
林莱假假地抱怨道:“天气还不热啊,怎么已经开始有蚊子了?”
陆小凤:“……”
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嗡嗡嗡起来,这样脸皮厚,林莱和花满楼还能怎样,只能为了换取耳边清净,让他跟过来了。
林莱和花满楼是打算去老夏家的,林莱先前治好了他妻子的产后病。当时老夏实在是无力支付诊金,林莱就没勉强,只听说他妻子夏嫂是从北边嫁过来的,做得一手好烧猪头。林莱便说等夏嫂好了,让她做一顿烧猪头肉,给她做诊金便是了。
至于为何要拉上花满楼?
是因为林莱有意开个针对普通穷苦百姓的善堂。
这件事她之前就有在想了,只是先前她家底薄,根本就支撑不起来。现在嘛,她多少还是攒下了不少家底,可她还是懂得要做这件事孤木难支的道理。于是,就想着找合伙人,而她身边,暂时没有比花满楼更合适的人选了。
不仅仅是因为花家是棵好叫人乘凉的大树,更因为花满楼是个有大爱的人。
当然了,林莱知道这世界上像花满楼这样做事不求任何回报的人,少得可怜,她自己都不是,花家那边也不是。所以她还是有考虑该如何将善堂经营得当,既能达到救治贫苦病人的目的,还能有所盈利。
前期就不要想了。
这让林莱想着该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进一步开源的同时,还再次感叹起了钱到用时方恨少。偶尔,她都想着要去黑吃黑,不然就是劫富济贫了。
话说回来,在陆小凤来之前,林莱就已经将她的想法全盘和花满楼说了。
花满楼十分动容,不仅是因为林莱很诚实,并不吝啬展现自己作为一个大夫,还有利己的一面,还因为林莱的提议,给了他一个具体的未来目标——在花满楼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花家对他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只希望他能开心。等到花满楼眼睛复原后,花家还是没对他有更高的要求,然而花满楼自己不这么想。以前他就在尽可能帮助有需要的人了,如今眼睛复明后,他就有仔细思考过他将来要做什么了。他身边的人,就算是陆小凤看起来是个无所事事的浪子,可他却有着值得他去全心贯注去做的事,即解决那些只有他能解决的麻烦事。林先生呢,同样是对医学无比热爱,将大部分热忱都投入了进去……这些都让花满楼有些隐隐羡慕,所以他思考自己想要全心去做什么,去更好地热爱生活,珍爱生命。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