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涧的天堑,并非无人可过,按照薛白绫的说法,半天时间最多能过去三五百人。
“薛白绫,我给你一千名骁勇善战的精锐,你带着过去,今夜对方攻城时,在联军东大营后面摇旗呐喊,不要进攻。”
刘恒摸出一枚令箭,郑重其事地交到薛白绫手中。
在风朝,从未有女子当将军的,王爷此举再次开创了先河。
众将虽有怨言,但不敢明说,哪有让一乡野女子来带兵的?
李茂看出大家的心思,试探地问道:“薛姑娘一人恐怕不妥,要不让何钦跟着去?”
“何钦自明日起,带两千人在城中挖水池,把土都扔出城外百丈地,就地垒墙,不得有误。”
刘恒手下可用之将不多,他已经写信去将周克之和苏定山调来,有他二人在,才能与对方拉开架势正面一战。
将领还是太少,日后要多多发掘培养才是。
“小涑城日常运作,就交给李将军了,除了挖水池扔土之外,城门坚决不能打开。”
众将依计行事,唯独没有给王煦下达命令,等刘恒走出营帐,王煦从后面快步跟上。
“王爷,他们都有事干,为何不安排我?”
好不容易离开乾京城,王煦当然想建功立业,在这里当护卫,绝非他的本心。
“咱俩去一趟歇马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挖掘好的地道,自己还一次都没走过呢!
王煦一听就来了精神,立刻就要喊人,被刘恒拉着往地道方向走去。
“就咱俩,去歇马湖那边考察地形。”
从王爷嘴里时常会听到些古怪的词汇,王煦对此习以为常,尽管他不知道考察是何意思,还是精神百倍地跟着王爷偷偷离开小涑城。
单单是挖掘这样一条能跑马车的地道,就耗费了大量人力。
幸好从谷梁城带来的那些百姓自愿帮忙,才及时完成了这个壮举。
每隔十余丈的距离,都会向上挖开一道气孔,透过的光亮勉强能让人看清前路。
十几里地转眼便到,走上隐藏在歇马湖畔的暗道,在这里能远远看到北方联军连绵不绝的营帐。
“还真是壮观,我们为何不从这里绕过来?非要走断水涧?”
无论从战略角度,还是能够容纳的兵力,走这里都要优于断水涧。
刘恒蹲在湖边,手指触碰到冰冷湖水,瞬间让自己的头脑冷却下来。
“这里是小涑河唯一的水源,从这里进攻能大胜一场,却不能击溃联军。”
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差别,刘恒还是分得清楚的。
王煦脸上露出坏笑,“难不成王爷又有点子了?”
从来到北方这段时间里,王爷可是一肚子坏水。
“咱们要是在联军营地里放一把火,这周围只歇马湖有水,然后往上倒满桐油……”
刘恒指着湖面说出自己的畅想,那种表情令王煦不寒而栗。
王爷的心是真黑!
自己还被围着,就算计到了歇马湖上面。
“要怎么放火?联军营地齐整,还有不少的哨塔。”
“纸鸢有的是,然后你带着骑兵冲过去扔火罐……”
两人蹲在湖畔湿地边上一阵窃窃私语,时不时放声大笑,引得前来打水的军士家侧目偷看。
他们十分谨慎,都是等到联军营地休息时,才会走出暗道。
如果让赵铎知道,那位自己恨之入骨的王爷,此时就在自己背后几里的地方。
小涑城闹出的动静,没有瞒过赵铎的眼睛,无缘无故扔出来许多泥土,肯定是在挖蓄水池。
“雨期快到了,入冬前的最后一场大雨,我们必须加快行动。”
赵铎知道小涑城需要蓄水,否则大量的军民都会缺水而动乱。
北方联军每天都在向前紧逼,无论如何进攻,都被何钦带兵挡住,一座座相互间隔断的低矮土墙拔地而起,进一步阻碍联军的步伐。
“我军粮草消耗太大了!北金的狗杂碎为何还没有攻进来?”
他们特意给北金留了一座可以进出的关口,对外号称二十万的北金军队,实则不过有七八万的可用之兵罢了。
耶律德对北金的消极怠工十分不满,眼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西夏可是连千里云骑都动用了,他不能再多说什么。
“今夜准备攻城,让大家多带干草火罐,用火攻!”
赵铎眯起眼睛,既然小涑城缺水,那就给他们再添把火!
城外的那些小动作,被城上的李茂尽收眼底。
王爷用兵如神,对方的一举一动,他居然都算得准!
果然对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前面,派往断水涧的一队人,早就绕到东大营后面等着。
“我们也快些行动起来,做好突袭准备!”
刘恒直到夜色浓郁时才返回营帐,心满意足地躺在椅子上,凝望着沙盘阵图。
他总觉着还有些一时间想象不到的纰漏存在,赵铎该如何用千里云骑,是最大的麻烦。
曾记得前世所看的故事里,曾经有一个名为钩镰枪的兵器,专门克制马腿。
这种钩镰枪,在北征军中很常见,他们叫做弯刃枪。
“王煦,命你挑选两千步兵,都拿着弯刃枪躲在土墙后面,放过其他敌人,专门等着骑兵!”
说话时,刘恒还不忘比划了一下下三路。
“百丈开外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一旦刀兵相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