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漆黑澄澈的眸底并无太多的情绪波动。
韩氏吃了一口粥,李蘅捏着玉著上前布菜,却也被黄素芬挤开了。
黄素芬一口一个“娘”,伺候韩氏用早饭,比对待自己亲娘还要亲。
李蘅看着她们婆媳亲热,内心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有些想笑。黄素芬孝敬,便让黄素芬孝敬去吧。
伺候韩氏用过早饭之后,李蘅行礼退了出来。
“弟妹。”黄素芬也跟了出来。
“大嫂,有事?”李蘅顿住步伐回头,潋滟的桃花眸注视着黄素芬。
黄素芬拿捏着姿态,摇曳着身子一步一步走近,抬手半掩着唇:“如今,你该知道我在婆母面前说话的分量。
你若是答应我之前那件事,我和你便是一线的。
你若是不应,你这侯夫人的位置只怕不保。”
她说着,上下扫了李蘅一眼,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赵昱的大哥因破伤风去世了,给黄素芬留下一双儿女。
女儿五岁,儿子三岁。
她一直借着李蘅膝下无子的借口,想将一双儿女过继到李蘅膝下,对外的借口是李蘅是武安侯夫人,这一双孩子将来长大了,也能博个好前途。
实则,守寡三年,她已然生了别的心思。
她年纪轻轻的,不可能在武安侯府守一辈子的寡。将这一对儿女给了李蘅,她改嫁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蘅弯眸笑了笑,朝她招手:“大嫂,你附耳过来。”
黄素芬打什么算盘,她心里一清二楚。黄素分想改嫁,不关她的事,但要叫她把那两个孩子收归膝下,那绝无可能。
黄素芬只当她是怕了,心下一喜,往前两步凑过去倾听,说话也客气起来:“弟妹,你说。”
“大嫂。”李蘅嗓音婉转,犹如珠玉相击,话却不是什么好话:“你这么缺德,真是活该你守寡。”
黄素芬闻言愣住,脸色“唰”一下白了,说什么也没想到一向老实的李蘅会说这种话,愤怒涌出心头,她白到极致的脸又变得通红,气到面目都扭曲了!
“李蘅!”
她极尖锐的喊了一声,跳起脚来,巴掌照着李蘅的脸扇过去。
李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闪身躲过,腰间酸痛牵扯着她动作有些迟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赵昱一句。
“大夫人,您做什么?”
春妍冲上来拦着黄素芬。
那边,黄素芬的婢女也不甘示弱。
门口,一个婢女匆匆进来了:“大夫人,侯夫人,兴国公夫人带着林婳姑娘来了。”
黄素芬闻言顿时站住脚,幸灾乐祸地看向李蘅:“你的报应来了。”
李蘅一贯低垂的眉眼抬起,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娇艳的脸玲珑剔透。她眉眼弯起,轻轻笑了笑。
报应么?谁报应谁还不一定。
黄素芬呆呆看着李蘅。她一直知道,李蘅模样不错。但李蘅总是低着头,穿着厚重的衣裳,唯唯诺诺。她从来不知道,李蘅笑起来竟然这样明艳惑人。她一个女子,看着都忍不住心尖一颤。
何况男子?难怪赵昱那么迫切!
狐狸精!李蘅就是个狐狸精!
“在门口闹什么?”
韩氏走出来冷着脸问。
“娘。”黄素芬忙上去扶她:“兴国公夫人来了。”
“知道。”韩氏横了李蘅一眼,没好气地吩咐:“你先回院子去。”
她要和兴国公夫人商量赵昱和林婳的婚事,自然不能让李蘅在这听着。
李蘅也不想留在这,当即转身往外走,却正碰上兴国公夫人姚氏带着女儿林婳进了院子来。
“蘅儿,我的儿,你可真叫娘想得慌。”姚氏身后跟着一众婢女,一脸亲热地迎上李蘅,拉住了李蘅的手。
姚氏生着一张鹅蛋脸,发丝微卷,肤色白皙,牙齿有些微的地包天,但并不影响她是个美人。
“国公夫人。”李蘅用力抽回手,含笑与她见了礼,扫了一眼后面的一众下人。
三年前,她也是奴仆成群。后来,就只剩下一个春妍愿意跟着她了。习惯之后,她也不想再添人了。
姚氏夫妇养她十数年,她替林婳嫁过来,姚氏夫妇也曾舍不得,备下了丰厚的嫁妆——左右兴国公府有的是银子。
但不过转日,姚氏便反悔了,将那些嫁妆都要了回去。
李蘅一滴眼泪都没掉过,没有嫁妆也好。她替林婳嫁进了风雨飘摇的武安侯府,就算是还了兴国公府十六年的养育之恩。从嫁妆被要走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欠兴国公府的了。
“国公夫人。”韩氏和黄素芬上前见礼。
姚氏回了礼,还是想拉李蘅的手,热泪盈眶:“你这孩子,怎么与我这么见外?
成亲三年,你也不回家看看我,你是真狠心不认我这个娘了吗?”
“从前是错认不知。”李蘅躲开她的手,嗓音清婉,语调轻缓:“如今知晓真相,不敢妄称夫人为“娘”,只怕林婳姑娘听之后要伤心。”
她说着,看向姚氏身后的林婳。
姚氏面上的热情凝固了片刻,随即拉过林婳:“你们都是我的女儿,我拿你和婳婳一样,当做亲生的。
婳婳,你和蘅儿好好说说话。”
李蘅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当做亲生的?以后林婳嫁过来,姚氏也会来要回嫁妆么?
林婳一身素衣,纤腰楚楚,她与姚氏一般发丝微卷,巴掌大的小脸雪白透亮,恍如白莲般娇柔清纯,楚楚可怜。
“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