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动了动,试着撑起身子:“不行。”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有身孕。
“你别动。”赵昱语气难得无奈:“我去叫春妍熬汤药来。”
李蘅强撑着睡意等待,直至喝下汤药之后,她才安了心。赵昱又伸手来抱住她,她无力抗拒,软软的偎在他怀中,额头抵在赵昱胸膛处,很快便睡着了。
黑暗中,赵昱听到她呼吸均匀,还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异常响亮。
他搂紧了李蘅,下巴枕在她头顶上,阖上了眸子也想就这样睡去。可闭眼半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
他睁开眼顿了片刻,轻轻抽回手臂将李蘅安置在枕头上,起身去点了蜡烛,走回床边将青帐悬起半边,让烛光照到床上。
李蘅朝外侧卧着,一张脸莹白透粉,纤长浓密的眼睫卷翘着覆下,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琼鼻小巧挺直,唇瓣微微嘟起。一只手枕在脸颊处,睡相恬静乖巧,熟睡的她有几分孩子气。
褪去那一身厚重的衣裳和老气的妆扮,她也只不过是个才十九岁的小女儿家罢了。
赵昱侧身与她相对而卧,看着她唇角便不自觉地扬起。他静静瞧了她半晌,也没起身去熄蜡烛,揽过李蘅阖眸睡了。
翌日天不亮,赵昱便睁开了眼,蜡烛燃得还剩一小截,时不时响一声。醒神之后,他发现离早朝还有好一会儿,他伸手将溜出他怀抱且背对着他的李蘅重新拉回怀中,并让她面对着他。
“别弄我……”
李蘅在睡梦中蹙眉,很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
赵昱失笑,原来李蘅也是有脾气的。他还是将她揽在怀中,垂眸细看。
从昨夜发现李蘅耳朵不能碰这见新奇事之后,他心底便生出一种抑制不住的亢奋来,以至于今日这么早便醒了。
他细看李蘅的耳朵,小巧白嫩犹如白玉雕就,耳垂浑圆一滴,色泽润润的,看着软软糯糯,叫人忍不住想触一触。
赵昱触到那微凉的耳垂时,指尖轻轻勾了勾,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熨贴感,满心喜爱。
李蘅痒得手在耳朵处掸了一下,没睡饱的人不满的轻哼了一声,翻身背对着她,一下窝到床里侧去了,潜意识里都要离他远远的。
赵昱看着偌大的距离,心也跟着空了一下。下一刻,他跟着蹭了过去,胸膛贴在了李蘅后背处,腿随着李蘅的睡姿弯着,大掌搭在了她腰上。
他是第一次这样将李蘅搂在怀里,好像大勺子里装着小勺子一般,这也叫他觉着新鲜。
他搂着李蘅,尽管睡不着,也闭上了眼睛,守着李蘅静静躺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蜡烛燃尽灭了,外面逐渐有了光亮,赵昱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
他睁开眼询问:“怎了?”
“侯爷是时候该起身了。”李蘅欲撑起身子。
她不用看时辰也知道,此时该起来伺候赵昱洗漱穿戴了。
赵昱便是这样的古板,放着院子里的婢女、随从不用,非要她亲自起身伺候,尽所谓的“为人妻的本分”。
李蘅就着赵昱的手颤颤巍巍下床时,便在心底发誓,脱离了武安侯府这个火坑之后,她绝不再嫁!
谁一个人过嫌自在,想不开要成亲伺候男人?
赵昱摊开手,垂眸看着李蘅围着他忙前忙后,面色始终温软和煦,他心生怜惜,在李蘅替他整理好衣裳收手时,牵住她的手。
李蘅不由抬眸看他:“侯爷?”
“忙完了上床继续睡会儿。”赵昱瞧她精神不济,嘱咐了一句。
“多谢侯爷关心。”李蘅抽回手,朝他一福。
赵昱微微颔首,转身去了。
李蘅扶着腰回到床沿处坐着,脑袋倚着阑干,夜里没休息好,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她预备挪回床上再睡会儿时,忽然察觉身上有些不对。
她扶着阑干起身,走到屏风后,解开寝裤瞧了,朝外唤道:“春妍。”
“夫人。”春妍进屋子行礼:“您不再睡一会儿吗?”
好容易夫人不用去玉堂院伺候韩氏了,侯爷也不在家中,这不正是睡懒觉的好时候吗?
“拿月事带来。”李蘅在屏风后吩咐她。
“是。”春妍应了一声,开了箱子。
她取了东西,从屏风一侧递过去:“夫人,给。”
李蘅接过了。
春妍等在屏风外,想了想道:“夫人,奴婢记着您上个月是二十九来的,这个月应当还没到日子吧?”
今日才十九啊。
“嗯。”李蘅应了一声:“还差十日。”
这下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怎么会这么早?”春妍忧心忡忡:“是不是那避子汤……”
医馆大夫是和她说了,避子汤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这才吃了几日?哪这么快就影响身子了?”李蘅从屏风后出来,口中宽慰春妍,神情有些恹恹的:“就是这阵子没休息好,提前了罢了。
我再睡会儿,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奴婢就先不打扰夫人了。”春妍还有些不放心:“奴婢就在门外,夫人有什么事叫奴婢便是。”
“去吧。”李蘅拍了拍她肩。
春妍出去了,她上了床,拉过被子钻了进去,床上还残留着赵昱身上清冽的味道,淡淡的,像雪后的松。
她阖上眸子,睡了过去。
*
赵昱于午饭时分,出了吏部衙门,策马归家。
天气炎热,集市一处香饮摊铺生意极好,人几乎将道